闻言,顾闻墨那俊脸便如同名字般,脸色黑沉,胸膛间怒火熊熊燃烧着,仿佛找不到宣泄口般,惹得他头脑发热。
“宋知栀,你爱我就爱到了这种地步?甚至不惜勾引我心上人的兄长?你怎么如此下贱?连我都看不上你半分,你真觉得喻总会看上你这样攀炎附势的女人?”
“噗——”
女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眉眼弯弯的。
她笑得越灿烂,顾闻墨的脸便更黑几分。
宋知栀风情万种地支在桌面上,脉脉含情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阿年,我攀附你了吗?”
说完视线扫过他手中的咖啡,似在提醒着男人这顿饭是谁请客,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的道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一直看好戏的喻年突然成了中心被审视的人。
女人脉脉柔情的目光望着他,满目爱意似浓浓的漩涡似要将他吞噬般,喻年不敢多看一眼。
绵软的声音似也含着无限的情意,如羽毛扫过心尖上,听得人愈发心痒,不由得想到那晚她媚眼如丝地搂着他的脖子,哼哼唧唧软声求他怜惜的模样。
软媚的样子太过诱人,声声呼唤都仿佛在呢喃着爱人般,编织着名为情欲的网,似要将他套牢。
就连从不近女色的他都差点把持不住。
喻年微微挑眉,越过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紧张又气愤等着他审判的男人,薄唇轻启间,话却是对着女孩说的。
“你不过是我的追求者,不过旁人的三言两语,我倒是更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了,”
瑟缩着躲在女人身后的女孩探出头狠狠地瞪了顾闻墨一眼,话语中皆是显而易见的疏离和排斥。
“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也不许骂我知知姐姐,不然我就让我哥哥收拾你了。”
女孩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乎真的害怕眼前这个疯癫的男人。
顾闻墨脸上的神色顿时龟裂,看着出声帮衬着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女人时,心似乎都跟着碎成了几瓣。
“烟烟,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呢?我是你的墨哥哥啊,我很爱你,烟烟,不要和我开玩笑好不好?”
宋知栀桃花眸中含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看着男人那破碎的神情,心中只觉得爽快,不过不行,还差一把火。
“顾总,她为什么要记得你,你喜欢烟烟是你的事,干嘛道德绑架别人?而且她不记得你很正常吧,你这样自来熟地过来打扰我们的约会,还在这大放厥词,大言不惭地自我感动,你不会感到羞耻吗?”
女孩炮语连珠的讽刺接二连三地抛出,每句话都精准无误地扎在他的自尊心上,一股屈辱感爬上心头。
“谁都可以羞辱我,唯独这个贱女人不配!谁都可以忘记我,但烟烟不行!”
“顾总这不是典型的跑别人地盘上犯贱被人制裁,恼羞成怒开始人身攻击,凭什么惯着你,嘴长在我身上,骂你几句怎么了?什么忘记你,人家压根就不认识你,顾总,你这令人作呕的自恋能不能改改啊?”
顾闻墨唇瓣血色渐渐消退,求救似看向喻年。
“喻总,幼年时烟烟是不是去过黄家港度假过?”
“没有。”
男人干净利落的否定就像一记重拳顿时将男人眼神中希望的碎光给击碎了。
很快宋知栀的话就像风雨飘摇的海岸上再次添了席卷而来的狂风骤雨,快要将他淹没吞噬。
“黄家港啊?不好意思,我去过,当时救了个只会哭鼻子又邋遢的小男孩,不会就是你吧?”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你!”
顾闻墨心中唯一的信念似乎在坍塌,他低吼着,猩红的眸子死死地望着探出头的女孩。
喻烟看着那吃人般的目光,转瞬又被吓得缩在了女孩身后。
宋知栀伸手将她往背后揽了揽,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怎么,我家阿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聋了就去医院挂个诊,顺便检查检查脑子吧,顾总你真的太可怜了。”
“你闭嘴!”
“嘴长在我身上,我闭不闭关你屁事,你是不是要气死了?我早知道是你,还不如让海水淹死你,真的。你以为我很想救你吗?”
女孩的话宛若刀子般密密麻麻地扎在他逐渐坍塌的心房上。
这么多年的信念,那幼时的白月光,还有自己一直挂念的女孩,如今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跟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不一会儿顾闻墨身形摇晃着,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喻烟,声音偏执又低沉,“烟烟,过些日子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便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令人厌恶的气息终于消散。
而此时的喻年耳尖不知不觉地染上薄晕,却恰好被鬓边的碎发给遮挡住了,乌黑鎏金的瞳眸中神色莫名。
心中反复咀嚼着‘我家阿年’几个字。
明明只是随口说出的几个字,他明知道女人只不过是在利用他羞辱那个无能的男人而已。
却被这几个字眼之间的明显偏爱和暧昧给勾住了心神。
从前他一想到那些女人都抱着各种目的的接近,一想到和那样肮脏的女人媾和,心中就止不住的恶心。
他觉得这辈子不需要女人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可想到那晚女孩清香的气息,湿红着眼眸求他,如今还光明正大地利用他,在面对他的嘲讽时,还能毫不顾忌地回怼,时而剑拔弩张时而暧昧旖旎。
似乎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他调查过她,宋氏破产后,原本胆怯的她杀伐果断地回到公司舌战群儒,为了混娱乐圈还把公司转手就卖了,二话不说给了宋祁澈一个亿。
她不缺钱,也很有趣。
是个很好的选择。
“你发什么愣?”
女孩轻眯着眼看向愣怔的男人。
而喻年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般,抬眸望向女孩。
“宋小姐,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