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步步紧逼,薄唇紧抿着,看着那张明艳跋扈的小脸上笑得眼尾都挤出了泪水,猛地握住了她那细嫩的脖颈,将她娇小的身躯抵在了木柱上
冷笑间感受到女孩的颤抖挣扎,那狠厉才荡然无存,轻笑出声。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
“你这么想死啊?那便更不能让太后这般简单地死去了。”
“玉碎了没关系,臣听闻美人养玉”
高大的男人说完便蓦然松了手,脚尖离地的女孩瞬间宛若断了线的的风筝般往下坠落。
袁绥冷眼看着眼前的女孩跌落在地上。
仿佛先前被那几个人奉若珍宝的神明突然间跌落云端,脸上颓败屈辱的神情掀起了他心中些许情绪。
当年他父王死于护卫先皇的队伍前,被岭南王一剑封喉,这件事情他早就查清,是她的父亲宋德仁与苏鹤予的父亲苏简明与岭南王有几分情谊,在酒席上被灌醉,泄露了国库空虚的实情。
这才给了岭南王迅速揭竿而起起兵谋反的机会。
他恨啊。
父王是那样英勇的人,早晨还买了栗子糕叫他乖乖在家等着,晚上在去买糖粒子给他吃。
可最后只等来先帝的封赏昭告。
他花了十几年才坐上了这个一人之下的位置,一直暗中查探这件事情,可痕迹都被苏简明抹除了。
所以苏家该死。
先帝昏庸无能,也该死。
宋家是源头,可是这个女人藏拙,不惜一切要保住宋家,明明第一次见他时那眼眸中满是慌乱和紧张,后来却能提起勇气陷害他。
将那个懦弱不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帝姬培养成了女帝。
这样骄傲聪慧的女人当真让他有了些兴趣,既然她想要帮宋家揽下一切罪责,那他便成全她好了。
刑狱的手段他最熟悉不过。、
在天牢里他大概日日都在想着,出来之后要如何对待她,将她的骄傲踩在脚下,将她的羽翼折断,那样绵软又倔强的声音日日在囚笼中向他求饶。
日日被他研磨于手掌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袁绥,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宋知栀破碎的眸光凝聚成利刃射向眼前高大的男人,疲惫感和疼痛感侵袭着她身体的每个角落,然而他那鹰爪织金黑袍上一尘不染,黑压压的气势宛若堕落入地狱的神只,正凝视着她。
男人弯下腰,凌厉的俊脸缓缓凑近她的鼻息,语气无辜。
“好啊,我等你来杀我,太后娘娘,可惜啊,如今你只是臣掌心的玩物,是臣的禁脔。”
“呸!”
喉咙间的血沫被女孩聚集于唇齿间,猛地朝他的脸上吐去,鲜红落在他的脸颊上,看着像阴影中的恶鬼。
宋知栀红唇轻启,挑衅般地大笑着,唇齿间被血红占据。
“哈哈哈哈。”
“袁绥,你真是个阴沟里的老鼠,城府计谋高一筹又如何?还不是只能抓我一个人来平息你那心中的私欲?”
“你的娘宁愿随你爹去也不要你,不过是个天煞孤星,是个人人害怕躲避的毒蛇,你以为能掌控住所有事情,实际上,你真可怜啊,我真同情你咳咳”
“把我折磨死,你那死去的娘,和你这块碎掉的玉佩也永远回不来了,这就是你的报应,让你众叛亲离,痛失所爱,你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只能横死在你这孤零零,连鬼影都不会出现的王府中!”
女孩字字珠玑,边笑着边说着,那如同绵密的梨花针悉数扎在他心头上。
他想到了那天,母亲知道父王战死后,毅然决然丢下他自缢在院中梨花树上。
从此他在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亲人,底下的仆人也会时不时踩在他的头上嚣张跋扈,可他不是那样的软弱性子。
将他们全部杀了,从此王府中再也无人敢招惹他,人人敬而远之,眼中皆是敬畏。
自此以后他一心扑在朝堂上,被亲手扶上皇位的外甥背弃。
没再被偏爱过,也没在爱过人,似乎将自己包裹在了厚厚的盔甲之中,满脑子只想着生存,往上爬,报仇。
袁绥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女人眼中的倔强和嘲讽。
好像他杀了苏家满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看过他,像看着血海深仇的死敌般水火不容。
“真欣慰,还能看到你这般的目光,上次似乎是苏鹤予全家被屠杀的时候吧,太后也曾这样看过我。”
“他也真可怜,连苏尚书和夫人死的时候,连爹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进宫做了太监,你说他可不可悲?”
说完,看着女孩眼中隐忍的疼痛,袁绥才勾唇轻笑,心中隐秘的角落中升起几分嫉妒。
“太后为何这样看着我呢?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买通了掌事公公,给苏鹤予保全住了尊严,真可惜啊,一个风光霁月的公子却要以腌臜之人的身份苟活在后宫中,靠着当今太后的施舍才能活下去。”
“如此想来,比我还要可怜上几分呢。”
宋知栀听着男人一句句将她的话重新诋毁在那个她无比心疼的男子身上,秀气的眉宇皱成一团,胸膛间升起怒气。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高高扬起自己的手掌,猛地朝他的脸上扇去。
“砰!”
却被袁绥一把抓住了手腕,眼眸微弯着,笑得灿烂。
“太后生气了?”
“袁绥你就这些本事了,献秋与你这恶毒污秽的人不同,你除了牵连无辜的人,还能做什么?恶人自有天收,我等着你被凌迟处死的那天。”
女人身上已经狼狈不堪,被咳出的血迹和地上的泥泞灰尘给沾染弄脏,那眼神却还是很亮,十分狠厉,却还是坚定地维护着他。
袁绥薄唇间的弧度微敛。
指尖握着她的手腕反剪在她身后的木柱上,单手扯下了她的腰带将她提起来绑在了架子上。
宋知栀浑身无力地任由他摆弄着,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着即将到来的严刑拷打。
谁知下一秒,男人却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用力揉捏着她的红唇,语气颓然。
“唉,太后那样在乎他,顶着太监的身份在深宫偷情的滋味是不是十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