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女孩腰后那双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
绣着海棠花纹样的被子下宋知栀柔软无力的手腕抓住了他的胳膊,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直到挨着那床最里侧的梨花木才停下来。
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戒备和警惕,望着男人越靠越近的俊脸,语气淡淡。
“圣上,别动小翠。”
最后四个字宛若一道云雾中凝结而成的冰雨,将殷承安蠢蠢欲动的欲念给浇灭了,他从那摄人心魂的柔软前抬眸看向她,半是玩笑半是凌厉的目光,与头顶女孩的视线相对。
毫无变化的薄唇轻勾出霸道的言语,透着几分残忍。
“宋姐姐,应当将心放在阿瑜身上,若是让旁的占据了你的视线和心思,我不介意要了她的命,所以啊,宋姐姐乖乖想着我便是,不许挂念别人。”
女孩没有说话,冷着脸转过身背对着他,兀自睡去。
至于身后那人的深情呢喃都仿佛成了催眠的符调,从她耳朵里转了一圈便离开了,再也想不起来。
殷承安不是真龙血脉的传闻愈演愈烈。
虽然圣上如今已经禁止全城谈论,违令者斩,可那些不好听的话早就传遍了各州各县。
两日后
就在满朝文武担忧蠢蠢欲动的峻城谋反时,比那豫南大军率先来到的,是顾南叙的虎行军!
“报!”
城门口的守将急忙跑到了朝堂上,单膝跪地,身后插着急令的军旗,面容黢黑的男孩声音高亢,清晰无误地传遍了每位大臣的耳中。
“虎行军来犯!在城外二十里地发现忠勇侯的踪迹!”
话音落下,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黑着脸看着宫门外,清沉的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底下的众位朝臣面面相觑,纷纷愤怒地甩袖顿首。
“忠勇侯不是被刺客所杀吗?怎么如今!”
“这还用说!?定是顾南叙那个无耻小儿的把戏!”
“忠勇侯这是要谋反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杂乱的议论声络绎不绝地响起,吵得不可开交。
殷承安指尖轻轻抵住额间揉了揉,紧蹙的眉头满是惆怅和愠怒,片刻后才出声喝止住了喧哗声。
“住嘴!朕不是来听你们争口舌之快的!”
“话众爱卿都听到了,谁有良策?”
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了,京城中禁军和羽林卫,包括所有将士加起来不过几千余人,顾南叙带的虎行军,可是十万大军!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殷承安冷笑一声。
“呵,朕算是懂了,一群领着俸禄的饭桶!连个抵抗之策都想不出来,朕要你们何用!?”
“咳咳”
愤怒的气血上涌到脑海中,他猛烈地咳嗽着,身形有些摇晃,胳膊肘支撑在龙椅把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色都随着愠怒的情绪变得有些模糊,随着胸口间的浊气被缓缓吐出,才恢复了清明。
明日本是皇后的册封大典,也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如今全被搅和了。
殷承安心中气愤不已,如今恨不得将顾南叙碎尸万段。
“武将全部带兵去城门口防御,鸿胪寺少卿和刑部宋侍郎前去城外与顾南叙谈判,若京城危险,那朕与太后只能同诸位一起殉在这皇宫中了!”
男人声音洪亮,带着气愤的语调顿时将底下的朝臣吓成了鹌鹑。
“在前线军情未抵达之前,都不许离开皇宫,在这等着。”
一炷香后
殷承安在小李子的搀扶下到了青花宫。
里面的女孩正在窗台前望着院子里那棵叶子掉完了的枯树。
“本来明日大婚的,看来阿瑜与宋姐姐的帝后大婚又得往后推了,真是气人。”
延后?恐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吧?
宋知栀心中想着却是忍住了没说出口,憔悴苍白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只有那双恹恹的眸中,含着几分轻快。
那软筋散的药性未除,身子软绵绵的,走几步就大汗淋漓,如今她下床后走到窗前便没了力气,只能半倚靠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风光。
“宋姐姐怎的不理我?”
男人几步走上前,轻轻搂住了她的纤腰,温柔的喉音轻轻的,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莫非宋姐姐也在等着顾南叙打进来?”
宋知栀心中咯噔一跳。
难道他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