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太后锁深宫夜夜欢(3)

原剧情中,在白日里一通威胁之后,虽然原主答应了袁绥,但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于是连夜抓了和宋家关系一向很好的苏家少爷。

此人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苏鹤予,字献秋,正是原主消散之际最愧对的那个男人。

而她本该是他的妻。

可先帝贪图美色,颁布了新的律例,朝臣之女不可私通婚姻,必须过先帝的选秀或者准许文书才行。

原主就是中途被看上了美貌,才入了这深宫中。

所以她大抵是应该有愧疚的。

苏家是书香世家,几代人都入翰林院专与书纸笔墨打交道。

苏鹤予更是苏家这几辈人中最有建树的才子,年仅十六岁就被先帝看中擢升为宝文阁掌事,那副风流温润的模样更是被全京城中无数少女芳心暗许。

没想到却被袁绥随便找了个罪名抓了起来,为了逼迫苏父供出宋家的罪证,但最后却无果。

不能归顺的,便只能诛灭,于是袁绥便派人刻意在苏家搜出了他提前准备好的罪证,用莫须有的罪名将苏家上下悉数诛杀了。

而已经被关进司礼监的苏鹤予,一夜之间就成了罪臣之子,还成了个尴尬的存在,后被袁绥下令受辱刑,罢黜官职,沦为宫中最下等的阉人。

而明日恰好就是苏家大变的日子。

这次,她要尽力救下他。

夜半,苍穹之上月色被那滚滚而来的乌云遮掩着,窗外秋风拂过拍打着窗棂发出细微的声响。

宋知栀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是脑海中残留着原主的恐惧。

梦中的袁绥背对着大殿的门,外面电闪雷鸣,那闪过的电光照着他那张恐怖阴沉的脸,手里拿着那泛着银光的长剑。

她丝毫动弹不得,惊恐地睁大了眼。

“滴答——”

“滴答——”

剑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上,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着。

她捂着脖子满手鲜血。

画面突然一转,她看到苏鹤予那清秀的俊脸上满是绝望,被压着胳膊跪在那窄小的长凳上,院子里破败不已,满地未曾融化的皑皑白雪。

面前站着袁绥。

他坐在上面唯一干净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凳子上狼狈的男人,语气清淡又恶毒。

“既然已经是个阉人了,根据宫里的规矩,应当去衣杖毙。”

轻描淡写地说完后再挥动了指尖。

随后苏鹤予在那羞辱和杖刑中咬着那块塞在嘴里的白布,血染红了那肮脏的布,最终那奄奄一息的呼吸都彻底消散。

上面嗑着瓜子的男人才拍了拍掌心的灰尘,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看向她的位置。

那阴沉诡异的俊脸在黑夜与白天,电闪雷鸣和乌云密布之中不停地转换着。

“呼——”

宋知栀猛地睁开眼,轻微在昏暗中呼吸着。

“统子,我真的不能杀人吗?”

此时她感受到了些许来自原主内心的紧张,心中只觉得疲惫。

如果能杀了这个对自己最大的威胁,估计那刻入骨髓的恐惧就会自觉消散。

【不可以哦,宿主,而且说不定他还是终极反派呢~】

“好吧好吧,有没有什么安眠药,我只想好好睡觉。”

【有哦,宿主,只要100功德点就能得到哦,香梦散,只要一颗就能陷入深度睡眠哦~保证只做美梦不做噩梦,不灵不要钱!】

脑海中的机械音突然变得亢奋起来。

“只做美梦我怕我身体遭不住,还是算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太后娘娘呢?”

“已经睡下了。”

门外是小翠和守夜的小环细微的交谈声。

小翠晌午的时候就被派去盯着司礼监了。

如今那小丫头半夜来报,难道?

是苏鹤予进了司礼监!?

“可我有要事要禀报娘娘,这可怎么办!”

小翠压低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焦急和紧张。

“进来吧。”

一炷香之后

穿着素白裙衫的女孩连头发都没扎起,在小翠的搀扶下,在通往司礼监幽暗的小路上走着。

小丫头不过十四岁的模样,正是害怕牛鬼蛇神的时候。

“娘娘我们为什么要走,走这条路啊?”

女孩的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宋知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也跟着四处的风声放轻了许多。

“害怕了?”

“娘娘,奴婢奴婢没有。”

“别怕,在这皇宫里,人心可比鬼魂可怕多了。”

路过那先皇后住过的冷宫中,里面秋风席卷着残破的落叶,扫过那满是尘土的地面,沙沙作响,像极了幽怨的哭诉声,徒增些许恐怖的氛围。

两人路过时,那漆黑角落的视线望着他们单薄的背影,漆黑的瞳孔与墨色的夜融为一体,晦暗不明。

没一会儿,丝毫没有察觉到的二人沿着那高墙遮挡的长长的甬道,终于走到了司礼监。

那中房点着一盏昏昏暗暗的烛火,宋知栀带着小翠从后门溜了进去,直奔着那刑房里走去。

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摇曳着。

女孩伸出大红蔻丹的指尖捅破了那薄薄的窗纸,轻微俯下头望去,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正是穿着白色中衣墨发凌乱的苏鹤予。

那张秀气的俊脸上沾染了些许刑房内的灰尘,正如他这张洁白无瑕的纸即将被这浓墨染黑。

“谁?”

男人轻微的声音落下,那清润的嗓音带着枯燥的沙哑。

在寂静的刑房中格外清晰。

“是我。”

“知娘娘怎么深夜来这种腌臜之地了?”

女孩的声音响起,他只是愣了愣,手腕被镣铐枷锁桎梏在木架子上,狼狈地坐在地上。素白中衣上满是灰尘。

苏鹤予也只是顿了顿,却是始终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散乱几缕垂落在单薄瘦削的肩膀上。

他单薄的身子在宋知栀眼中就像被淤泥束缚的莲枝中通外直,莫名地让人有些心疼。

“献秋,我来此只是想告诉你,人活着才有希望。”

“娘娘还是快些回去吧,要是让别人看到,始终对娘娘的名誉不好,臣的事情不劳娘娘费心了。”

男人声音疏离又淡漠,丝毫没有其他的变化。

苏鹤予不是个傻子,他都知道。

袁绥那个奸佞之臣如今针对苏家,不过是为了将宋家给拖下水,她如今才是深陷泥淖。

窗外的风有些凉了,透过那门缝吹拂着男人单薄的身子。

“娘娘回去吧。”

他忍着骨子里的冷意,不敢发抖,低垂着头再次重复着那句话。

“献秋,深宫冷寂,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

“娘娘会长命百岁的。”

“献秋,你知道的,我天生爱美,所以你得死在我后头才行。”

“娘娘快些回去吧。”

那昏暗中垂下的薄唇嗫嚅颤抖片刻,再次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好,献秋,我听你的话,不过你也得听我一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