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病娇反派的金丝雀(44)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变得凝固了下来,老太太那眼泪变得更加汹涌。

沈母嗫嚅着唇畔始终说不出来。

她看得出来他这个儿子有多么地在乎那个女人,甚至为了她可以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

可是现在……

“知知呢?”

见老太太不说话满脸的凝重和无奈,他转过头看向母亲身旁的老嬷嬷,语气沉沉。

老嬷嬷叹了口气,得了老夫人准许的眼神才道出了残忍的话语。

“大少爷,宋小姐将你送回来之后,就离开了,洛院长帮你包扎好后也离开了……”

这句话如同那扎心的锥子将他踊跃浮出冰面的期待都悉数砸了回去。

身体的疼痛始终比不上心中的痛楚。

他立刻起身,紧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开始穿鞋,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看得老太太心疼不已,一把拉住了他。

“小五,你要去哪!你的伤还没好呢!”

老嬷嬷也跟着拽住了男人的胳膊。

沈知衍凸出的喉结也跟着轻颤,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些干冽。

“我要把我太太抓回来,她是我的妻,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

男人执拗的话语将身旁的老太太也吓了一跳,看着他脸上那阴沉狠厉的神色,心中止不住的后悔。

从前她以为年轻人总有自己的解决方式,和宋小姐打打闹闹也不过是爱人之间的情调。

早知道她一定拦住他做那些错事!

“小五!你们根本没有成婚,她不是你的太太,你不许去找她了。”

“母亲……?”

沈知衍错愕地转过头看向满脸沧桑的女人,言语间满是不可置信,苍白的俊脸上挂着痛苦的神色,挥之不去。

不是因为肩膀纱布渗出了鲜红。

而是突然间所有事情都失去了他的控制。

就连他好不容易看上的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女人,都背叛了他。

沈老太太看着他失神痛苦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将这三日中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悉数说了出来。

“小五,你因为私欲杀害了宋家上下,不留一丝活口,哪里还有脸去找宋小姐?若是你不满指腹为婚的婚事,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是那样迂腐的人。”

“如今闹得满城风雨,总指挥官也派人将你军职给卸了下来,你不能再去找她了!”

中年女人踉跄了几步,被眼疾手快的老嬷嬷一把扶住了。

烦躁暴怒的男人仿佛感觉那话语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冷得他颤抖着,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被革职了?”

“对,宋小姐已经将你残害宋家的罪证一起呈上去了,我虽然不懂战局,但我知道,下人一旦有了私欲,我是万万不会再用的。”

老太太的话已经摊开讲了,即使是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却被沈知衍打心底里刻意逃避,寻找着合适的借口。

或许她是被洛青舟威胁的?

还是被阮宴年诱骗的?

“母亲,我想找她问清楚,不然我不会甘心的。”

而此时的宋知栀,正躺在洛青舟的医院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吃着男人剥好的坚果。

不久,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谁?”

“开门。”

简短的两个字带着压抑的情绪,却对于两人来说是格外的熟悉。

洛青舟穿着白大褂,里面是条纹白衬衫,衣角恰好掖在笔挺的西装裤腰间,长身玉立姿态肆意。

他抱着怀中的女孩不舍松开,垂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声音又轻又柔。

“要见他吗?”

“开门吧。”

“小狐狸,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为什么要救他?”

说着男人便恶劣地捏了捏她的腰窝,引起女孩一阵颤栗。

她指尖捏着的坚果没稳住滑落,却被低头的男人一口叼住,弯着眼眸像只狼狗般,温柔乖巧又有满腹城府。

眼睑下的泪痣闪着流光,有些诱人。

“砰砰砰!”

门外的敲门声变得没有耐心起来。

训练过的沈知衍已经听到了里面那细微的对话声,心中又烦躁又慌乱,又升起几分细细密密的嫉妒。

还有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知知,我们谈谈。”

门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似带着情绪。

宋知栀轻轻拍开了腰间的爪子,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开门吧。”

“不想看见他。”

女孩弯起唇角,柔软的小手上还带着坚果的屑子,抚摸上他的胸膛,红唇凑近他的耳畔旁,娇柔的嗓音压低了,带着轻呵出的呼吸和勾人的尾音。

似撩拨,似吊胃口般,蛊惑着他的神经。

“乖,等见完他,晚上……再好好同你说清楚~”

“咳咳……”

洛青舟也忍不住薄唇间的笑意,轻咳几声便站起了身子。

不情不愿地挑拨开门闩,打开了那沉重的木门,紧接着眼前就出现了熟悉又讨厌的脸。

那张凌厉的俊脸如今苍白得毫无血色,染上憔悴的神色,似一块四分五裂的玻璃,快要碎落在地上。

沈知衍直接无视了面前的男人,热切的视线顺着敞开的门,直直地落在了慵懒的女孩身上。

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刚想要牵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就被后来居上的洛青舟挡住了他的手。

“沈大少爷,注意分寸,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你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和我太太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听着那刺耳的字眼,洛青舟蹙起了眉头,正想打他几拳时,身躯却被女孩按着往后,她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许轻嘲。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噗嗤,沈知衍,谁是你太太?我们没有成婚,你忘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洛青舟,他说十分钟,那就只给你十分钟,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女孩穿着青白满绣的旗袍,臂弯间挽着毛茸茸的白绒大氅,松散的乌发被一根松散的玉簪别在脑后。

鬓边散落下几缕带着懒意的发丝,飘摇在空气中。

给妩媚诱人的女人徒增一丝倦怠。

沈知衍嗫嚅着唇畔。

他的记忆中她一直温温柔柔胆小如鼠,像朵枝头乖巧绽放的海棠花,虽有爪子却也端着大院里的规矩。

如今却变了,更妩媚更有风情了。

是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那天晚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