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心,是我。”
女孩穿着黑色的粗布麻衣,身上背着小包裹,逆着那敞开的门泄落的银光,缓缓朝地上的女孩走去。
她已经许久没见沈竹心了。
按照原剧情,她应该已经喜欢上了叶行知,按道理也不会过得这么狼狈和难过。
此时的女孩不复第一次相遇时的活泼和意气风发。
身上的小洋裙被撕烂了,只有简单的男式中衣被她揉皱撕烂扔在地上。
屋子里连桌子和瓶瓶罐罐都没有。
恐怕是女孩曾经打碎自我伤害过,所以才被叶行知给全扔了。
她被冰冷的泛着银光的链子锁在床边,只有几厘米的移动距离。
就这么蹲在那床边,什么都做不了。
裸露的肌肤上满是青紫。
她这是被叶行知……强迫了!?
怎么跟原剧情不太一样?
女孩的声音落下,抱着膝盖不停发抖的沈竹心才身子猛地一颤。
熟悉的温侬软语。
是她!
听到那记忆中的嗓音响起,沈竹心将头埋进臂膀里,哭声愈发抑制不住。
“你出去,不许看!”
“别看我……”
那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强硬了还没半秒的声音被嗓子里沙哑的哽咽淹没。
怎么是她啊。
她回家第二天就知道这是宋小姐了。
她生的那么美,大抵是会嫌弃她如今落魄狼狈的模样吧。
宋小姐是旧时代里的姑娘。
在她们眼中自己应该是被浸猪笼?被千夫所指?还是被笑话?
沈竹心头埋得越来越低,哭声伴随着那冰冷的锁链震颤着,单薄满是淤青的肩膀上挂着摇摇欲坠的破布,一颤一颤的,令人看得格外心疼。
“别看,求你了……”
“别看……”
那被蹂躏肿胀的唇畔喃喃自语着,像是魔怔的信徒,不停地念叨着。
宋知栀看得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那皱巴巴的软垫床单上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混合着不可言说的浊色。
畜生!
她蹲下身子,轻轻抱了抱女孩单薄颤抖的身子,声音变得柔软了几分。
“沈竹心,别怕,我来救你了,我带你离开这,好不好?”
“别看我……”
女孩仿佛听不见她的话一般,唇畔只能哽咽着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一句。
宋知栀没了法子。
拽着她手腕上的锁链,应激反应的女孩正想尖叫,就被宋知栀捂住了唇。
“沈竹心,不许叫,我救你出去。”
门外是喧哗的救火声。
女孩三两下将她手脚的锁链打开了。
拿下了背着包裹。
正拿着那灰色粗布麻衣要给她穿上时,就被低垂着头的女孩握住了。
“别看我,别碰我,脏……”
“求求你了,别碰我……”
沈竹心并没有失去心智,女孩那身上淡淡的馨香钻入她的鼻尖。
愈发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泥土里的蝼蚁,又肮脏又卑贱。
“不脏,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竹心,活着跟我离开,才有报仇的机会。”
话音落下,沈竹心才颤颤巍巍地抬起眸子看向她。
宋知栀这时才看清她的
那小脸上带着红肿的巴掌印,嘴角染着已经干涸的鲜红。
初次相遇时,撞进她怀中的女孩眼睛亮亮的,带着对整个世界的期待和热爱。
如今灰败绝望得如同那飘落的枯叶。
温暖向阳的枫叶瞬间凋零,只让人觉得心中有些悲凉。
“宋小姐,我真的可以报仇吗?我该如何报仇呢?可他有无穷的力气,有保护他的士兵军官。”
“我想杀了他,手里的卡子被夺走,我想踢他打他,那时夜色亮啊,那些军官帮他按着我的胳膊和腿,将我吊起来,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了他呢?”
“我连自杀都做不到,你看这链子,恰恰离我身后这面墙只有十厘米的距离。”
“宋小姐还不知道厘米这个单位,或许是旧时称的尺?我忘了,我脑子里的记忆已经越来越少了,我记不得了。”
“他说,最让人绝望的就是咫尺之遥的距离,明明伸手就能够到,但怎么也触摸不到,可我是谁?”
“我是沈家的大小姐,从小便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宋小姐,可我平生第一次有得不到的东西,这就是兄长常说的生不如死吗?”
“兄长曾说不听话的下人,他都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我不理解,我自当认为人与人应当是平等的。”
“宋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是留过学的,如今却在宋小姐面前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着说着,女孩声音轻得几乎消失,杂乱浓密的睫毛上满是泪珠,顺着红肿的眼角一同落下。
她的眼睛睁的很大。
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往下淌着。
宋知栀有些心疼。
抱住了沉浸在自己杂乱思绪中的女孩。
“竹心,我知道的。”
说完她强硬地帮女孩开始换衣服。
才发现她被遮挡的地方满是伤痕,染着细密的血迹,看着格外恐怖。
这世间,这些猥琐又无能的男人唯一能凌辱的,就是女子的清白。
宋知栀也曾见识过。
她那时被背叛时也想过自杀。
可后来她想开了,男人可以将女子视作玩物,为什么女人不可以将男人也视作玩物?
所以后来她才养成了放荡的性子。
真心啊,才是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
宋知栀轻手轻脚地给她换完了衣服,给她的脸上涂抹了些许黄土,带上了利落的假发。
瞬间那憔悴的美人就变成了受伤的伙计。
刚扶起女孩的瞬间,她的身子就倒在了宋知栀身上。
她的腿也被打断了。
“竹心,咬着衣服,忍着点。”
说着女孩将胳膊连带着袖子塞进了她的嘴里,扶着她的腿。
此时脑海中便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不可ooc!你之前不会包扎!】
“滚,我跟洛先生学的不行吗?”
【……】
系统君看着宿主满脸的煞气,没再敢犯忌讳,乖乖地消失了。
宋知栀抱着她做到肮脏的床边,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腿猛地往上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