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病娇反派的金丝雀(3)

“难道是我唱的不好,让沈督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女孩无辜地眨着睫羽,饱满的红唇勾起淡淡的浅笑。

那双眸光摇曳的杏眸闪过几分促狭。

沈知衍握着细嫩手腕的手紧了紧,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她,轻眯着眼,薄唇间吊儿郎当的笑收敛了些许。

这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在刻意试探?

“督军怎么了?”

“无事。”

“那督军能放我走了吗?”

“自然可以。”

男人狭隘地笑了笑,掌心微张松开了桎梏的细腕,温热的肌肤瞬间坠落离开了指尖。

心中隐隐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多谢督军。”

女孩捏着手帕的指尖松了松,微微俯身行谢礼,抬眸与他那漆黑眼眸相对,仿佛空气中的温度变得有些凝滞。

只是片刻又恢复过来。

沈知衍性感的喉结轻轻滚动了几下,声音带着不自然的清沉。

“宋小姐,安分点,下次可就没有容易放过你了。”

女孩离开的身子一顿,直到男人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笑,她才沉默不语地离开了。

今天是给阮宴年取药的日子。

宋知栀离开那院子时,径直往宅子的库房里走去。

装作咳嗽的模样,又从老管家那取了些许西洋药片才离开深宅。

原主之前也是偶尔自称容易犯风寒,在这里取过一次药,无人在意自然也无人发现。

刚出门,身后那深邃的街巷中便鬼鬼祟祟地跟着个士兵。

按照记忆中到了阮府时,还未踏入那大门就被院子里争吵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阮宴年是阮府的大少爷。

可他的母亲前不久去世,如今是二姨太掌权,便收了宅子里的账本和权势。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处境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可惜二房无所出,阮宴年又是长子。

所以不敢做的太过分,只能暗地里克扣他的衣食。

竹马哥从小身子骨便虚弱,他母亲也是费尽心思帮他寻药治疗咳疾,补养身子。

可如今母亲去世,他最后的倚仗也没了,不仅整日要仰人鼻息,连药没人尽心寻找,这也才被停了下来。

原主就是为了吊他的命,才以未婚妻的身份,入了沈家,为他寻药。

宋知栀一如往常从后门直接走到了竹马哥的院子里。

是来送衣食的那个丫头正在羞辱他。

院子里有些凄清,下人都没有,只有满院子的紫藤花坠在空中,还有一棵巨大的参天梧桐树。

“阮大少爷,这院子里就我们两个了,你就不能自己动一动吗?”

“还真当你还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呢?连自己的衣服都洗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怪不得老夫人撒手去了,估计也是嫌你这个累赘太烦人,如今还要拖累我!”

“要不是因为大少爷你,二夫人怎么会克扣我的工钱,还剥夺了我休假的权利!”

梳着两个麻花辫的粗布丫头正皱着脸指指点点,言语间满是恶意与埋怨。

“啪!”

宋知栀快步走过去,娇艳的小脸紧绷着,秀气的眸子里染上了愠怒。

娇小的身躯挡在了男人身前。

高高扬起掌心快准狠地落在了那丫头粗糙的脸上。

“啊!”

那趾高气扬的丫头惊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脸转过头,和宋知栀那双凌厉的眸子对上的瞬间,心中慌乱地后退了几步。

这宋小姐若是将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她就彻底完了!

“付你工钱是让你来教训主子的吗?”

“我看你是不把阮家放在眼里,养不熟的白眼狼,滚!”

女孩娇柔的声音含着几分气愤和寒意。

那丫头湿漉漉的眸光闪烁着,委屈地轻颤着唇畔,捂着脸跑走了。

“知知,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少年穿着旧色的灰色长衫,冷白如玉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泛着水雾的金丝框眼镜后的长眸中含着浅笑。

那被冷水浸泡过的大手也泛着红。

修长的指尖还抓着那团揉皱的破旧长衫。

那白色的布料上早已染上了墨青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衣服了。

“不许洗了。”

女孩直接从他手中夺过了那破旧的衣衫,扔在了一旁的青石砖地板上,水花溅落在周围形成一片湿晕。

阮宴年笑着摇了摇头,清润纯正的声音含着几分轻快。

“是谁惹知知生气了,拿衣服撒什么气?不如和我说说。”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伸出手正要从地上捡起那湿皱的衣服。

却被女孩踩住了那布料,娇柔的小脸带着几分严肃,软软声音也变得有些执拗。

“不许捡。”

“阮宴年,你到底有没有脾气?就任由一个小丫头这样教训你?”

“你是阮家的大少爷,怎么能如此……如此卑微呢?”

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念想正在隐隐作痛,是原主的最后一丝善念,疼的宋知栀微微蹙起眉。

片刻后那心中堵塞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可是男人头上的好感度也才10%。

宋知栀知道了原主灵魂消散时那苦涩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阮宴年过得太苦了,也是因为他不爱她。

男人愣住了,直起身子垂下眸子望着无故变得有些固执强势的女孩。

这是他第一次见女孩生气的模样。

以前的宋知栀都是见到他温温柔柔的,连声音都不敢放大几分。

像个腼腆的小女孩。

怎么现在……

“阮宴年,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知知,我没事的,翠环说的对,如今的我是真的在拖累别人……”

女人精致的小脸皱巴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那肌肤是温凉的。

“知知,你这是……”

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被女孩拉着走出了后门。

感受到女孩那温热柔软的掌心正包裹着他温凉的肌肤,心中那厚厚的冰川仿佛融化了一些些。

暖意顺着那手腕蔓延,钻入四肢百骸。

之前她从来不敢做这些僭越的事情,现在是因为他所以太生气了吗?

阮宴年鬼使神差地任由她抓着,不由自主地被她带着走,没有挣脱开也没有提醒她。

他薄唇轻抿着,柔和的目光落在女孩那窈窕的背影上。

“宋小姐,刚说完叫你安分些,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低沉危险的声音响起,后门那矮墙边靠着一个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的军装,指尖捏着香烟缓缓从薄唇间抽出。

隔着缭绕朦胧的白色烟雾,都能感受到男人那笑意不达眼底的漆黑瞳孔正盯着她。

像黑暗中紧盯着猎物的野兽。

饶使那薄唇间勾着浅淡的弧度,却让人觉得无端冰冷。

“沈……沈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