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满是血腥味道,
苏暮面色白的吓人,他摸着床上毫无生气的顾辞月的脸,
他一口接一口的吐着血,像是要将浑身的血液吐出去,心底的寒意涌向四肢,冰的他僵硬无比,
为什么呢?为什么!!
明明昨日还有说有笑的人现在躺着一睡不起!!
明明是夏日,可躺着的人为什么冰凉?!
他…他也浑身如临冰窖,
屋内原本接生的人,早已被他赶了出去,
孩子…孩子没能活下来,辞月…辞月也没能活下来,为什么这世间的痛苦事,都要留给他?!
当初为什么要期待有孩子呢?!
外面的桃树,果实已然快要结成,他的夫人却再也吃不到了,
答应好他,等果子成熟,一起摘下,让厨子做点心吃,怎么敢食言他的啊!
他将已经离开的顾辞月抱起,
“顾辞月!!你敢留下本王一个!!你怎么如此狠心的!!!”
“你骗本王!!你给本王醒醒!!”
他用力摇了摇,可顾辞月没有任何反应,
苏暮只感觉心脏疼的难以呼吸!他将人拉进怀里,
好冰,好冰,没有温热,也没有声音,
“你身体那么好,怎么会难产呢!!你怎么会死在本王前面!”
没有人回应他,
他的泪汹涌极了,窒息,此时已微不足道,
他看着顾辞月头上戴着的,他亲手雕刻的那只木簪,他拿下来,
而后苏暮把顾辞月放下,手中紧紧握着那簪子,走了出去,他努力平复着情绪,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命人处理后事,却!是他和王妃的后事,
待一切妥当,已是三日之后,
这几日苏暮幻想着顾辞月醒来,可并没有,他一头墨发已全然变成银发,
当朝皇帝知道自己亲兄长想干的事后,来到了他面前,
此时的苏暮,已如行尸走肉般,如丧考妣,心灰意冷,
“皇兄!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做!你值得吗!”
“皇兄你要女人,这天下谁人不可!?”
苏暮闻言动了动,声音嘶哑,
“她不一样,不一样!!算皇兄求你,别管本王!”
皇帝看着自家皇兄如此,他心有不忍,
“皇兄!真的值得你为她殉情吗?女人,这天下不止她顾家女顾辞月一个!”
苏暮想要起身反驳他,却栽倒在地,皇帝将他扶起,
苏暮看着已然长大的弟弟,他虽是不齿弟弟对自己女人撒气的做派,却也是真心疼爱这个亲弟弟,
他话语中满是央求,
“皇兄求你,让皇兄陪她!不要管!”
苏暮向旁边吐出一口血,
“皇兄!你”
皇帝大惊,他这兄长已经这般虚弱了吗!
“皇兄时日无多了,就这一个心愿,答应皇兄!”
皇帝只得答应他,
他知自己这兄长一向执拗,说了谁也拦不住,
他…以后…再也没有兄长了……
再说,顾父顾母那里,
顾母知道女儿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她大病一场,
待好了之后,身体弱的却再也提不起枪,也没了那脾气,总是病怏怏地,
顾父带着顾母归隐田园,一辈子…都没再出山……
顾辞月的身死,似乎使原本其乐融融的景象,支离破碎……
棺中顾辞月一身红色金绣嫁衣,妆容,饰品,也俨然是新嫁娘的样子,
她双手置于腹部,苏暮抚着她的脸,冰冷,还是那么冷,
苏暮露出一抹笑,
“夫人,到了地府,你可要等等为夫,可要记住为夫的样子。”
他整理好身上的婚服,也躺了进去,他要与顾辞月合葬,
“封棺”
棺木盖子被缓缓合上,
耳边传来钉木钉的声音,
苏暮摸索着握住顾辞月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两支簪子,那是他的桃木簪和顾辞月给他的墨绿竹叶玉簪,
“夫人,你一向容易心软,那么,就等等为夫吧……”
他用尽力气,攥紧簪子,刺破婚服,刺向心脏,
苏暮感觉生机在流逝着,变得昏昏沉沉,心口似乎没了痛意,
在弥留之际,他似乎看见了一身嫁衣的顾辞月,手里还拿着红绸,恶狠狠地看着他,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