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找谁学的?”
陆柏宴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目光慢悠悠地在她身上打转,“我让别人煮的。”
“别人?史医生吗?”
“问这么多做什么,病好了?”
一瞬间,江瑶那点稀薄的感激烟消云散。
她偏过头,不说话了。
陆柏宴拿起纸巾,擦拭她的嘴角,淡淡开口道,“不该问的少问,好好养病就是。”
江瑶:“”
陆柏宴看着她脸上十分无奈又对回击不了自己的表情,唇角微弯,嘴上忍不住哄着,“桌上有流感的特效药,喝完粥,先把药吃了,我有事,一会就走。”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去哪?”
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那么着急问陆柏宴去哪里,以陆柏宴敏锐的心思肯定能猜到她关心他去哪,是为了想办法离开。
果不其然,他整理袖子的手一顿,目光瞥过来,“想知道?”
江瑶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
男人却直接大手一捞,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手掌紧紧箍着她的腰,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她的耳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关心我?”
江瑶试图躲开他的触碰。
明知道她的意图,还要这样问她?
“躲什么?”男人紧紧搂着她,眼神戏谑,“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江瑶安静了一会,低垂着眼眸,轻声说,“谢谢你,这样总行了吧?”
“就这样?”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看着男人危险的眼神,江瑶心里一咯噔,再次扭过头。
下一秒,陆柏宴钳住她小巧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回来,江瑶一个字都还没发出来,就被吻住了。
温凉的唇瓣覆上来,江瑶的脊背立刻绷紧了,连呼吸都在发颤。
接吻这件事,是陆柏宴教会她的。
曾经那些炙热的密不可分的吻,犹如魔咒般深入骨髓。
陆柏宴吻了一下就退开,指腹轻轻滑过她苍白的脸颊,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猛地一下推开他。
陆柏宴被她推得向后倒,江瑶顺势从他腿上起来,捂着自己的嘴,温怒道,“我感冒还没好,你就不怕被传染吗?”
“那不正合你的意?”陆柏宴伸手将她扯进自己怀里,看着她警惕慌张的眼神,倏地笑了,“我要是病了,你不就有机会可以离开?”
“你”江瑶懊恼地踢了他一脚,“我又不是你,天天想着算计别人。”
“生气了?”陆柏宴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躲开,“不过想逃也没关系,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一样能把你找出来,所以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江瑶恼火地拍开他的手,不吭声。
陆柏宴情绪不明地笑了笑,拇指触碰她的唇,哪怕带着病态,一样娇嫩诱人,他意味深长地说,“好了,如果不想遇到危险,就乖乖留在这里,嗯?”
江瑶不说话,也不理他。
陆柏宴松开手,将她放回到餐椅上坐好,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说,“我走了,别忘记吃药。”
大门应声关上。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江瑶这才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喝起粥。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落在窗前,溅起无数的水花,天地间像隔着一层纱,迷迷蒙蒙,让人看不真切。
江瑶吃完药躺下,看着手腕上的手链,感觉整个人都是虚浮的。
陆柏宴怎么会出现在孤儿院?
救了她之后,为什么又突然消失?
还有那个欺负她的小霸王,到底去哪里了?
脑海里有很多问题。
但江瑶知道,以陆柏宴的性子,不一定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回答,又或者,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就在刚才,陆柏宴喂她喝粥的时候,她看着他炙热的眼神,甚至以为陆柏宴
但现在想来,想必是她太天真了,他要娶的人是乔雅烟,而自己只是他藏在暗处,见不得人的情人而已。
一切都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雨点疯狂落下,逐渐演变成气势磅礴的暴雨,淋湿了整个世界。
傍晚。
天色越发阴沉。
本以为吃了药不会再烧起来,哪知道又反复了。
江瑶在睡梦中眉心都是紧皱的,什么姿势都缓解不了疼痛。
嗓子疼,咽口水都像是在吞刀片。
浑身骨头也都要裂开了。
从口中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难受得要死。
她下意识地握着那条手链,呢喃了一句‘妈妈’。
就在这时,被子一角被轻轻掀开,她的身体被揽入一个怀抱中。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陆柏宴的手掌抚上她细软的腰肢,轻轻揉了揉,另一只手划过她的眉眼,声音低沉道,“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揉。”
烧糊涂疼痛难忍的时候,意识往往也是模糊的。
江瑶哼唧了一声,下意识往他怀里钻,葱白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示意自己头疼得厉害。
陆柏宴会意,动作轻柔地拨弄开她脸颊的头发丝,帮她揉了揉太阳穴。
意识渐渐混沌下去。
没一会儿,江瑶又睡了过去。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陆柏宴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雾。
半夜的时候,史亮来了一趟,帮江瑶打了退烧针。
体温终于降了下去。
睡得不安稳的江瑶,渐渐地陷入了沉睡中,没再翻来覆去,也没再惊醒过来。
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雨停了。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
她翻了个身,忽然腰间一紧。
“醒了?”
清晨男人的声线格外的低沉暗哑,像一整晚没睡,透露着疲惫感。
江瑶下意识抬眸,对上陆柏宴那双如墨的眼眸。
她连忙推他,“你怎么会睡在这里?离我远点。”
陆柏宴的眼神漫不经心地从她微微敞开的领口滑过,语气淡淡,“用完我就扔?”
江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