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史亮将拳头抵在唇边,假装咳了一声。
陆柏宴唇角那点笑意不着痕迹地收起,视线扫过来,落在江瑶身上。
江瑶今天穿了件浅色的连衣裙,没有任何的修饰,长发随意扎起,瞳孔清澈明亮,白皙无瑕的皮肤透着淡粉,秀气中还带着一丝高冷。
她牵了牵嘴角,理论上该是个苦笑,可她笑得清浅,有种无所谓的距离感。
“来了?”陆柏宴站起身,整理卷起的袖口,语气淡淡,“我待会回公司,阿烟就交给你们了。”
“嗯。”
江瑶点头,和陆柏宴目光相对时,回了他一个轻松坦然的表情。
乔雅烟心中不悦,故意撒娇道,“阿宴,现在时间还早,你能不能推我去后花园,我想出去透透气。”
她要挨着陆柏宴,男人却从口袋掏出烟盒,不动声色地挪开脚步,“做完检查,让容姐陪你去。”
“我想让你陪陪我嘛!”她娇嗔道。
陆柏宴将烟从唇边挪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么离不开我?”
深沉的嗓音,有一种磨人的磁性。
乔雅烟耳尖一阵酥麻。
她愣了一下。
这该死的诱惑力!
不可否认,她当初就是被这个男人的魅力所征服,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女人。
“嗯。”乔雅烟脸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陆柏宴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淡声道,“公司还有事,下次吧。”
“那…好吧,晚上早点回家。”
语气温柔,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另一边。
史亮搓了搓手臂,很像是在搓鸡皮疙瘩。
江瑶受不了她这幅装模作样的嘴脸,干脆打开笔记本,看了眼医院的检查报告,心无旁骛地按照自己的临床经验,开始给她制定康复计划。
陆柏宴将烟掐灭,单手插兜,“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落在江瑶身上。
江瑶假装看不到,继续低头研究自己的资料。
陆柏宴也不恼,嘴角挂着一丝浅淡的笑,抬手拍了拍史亮的肩膀,迈着长腿离开了客厅。
乔雅烟眼神幽怨地盯着江瑶,内心窜起一股无名火。
她都不敢这么对陆柏宴,江瑶哪来的自信可以目中无人。
想玩欲擒故纵?
还真是好手段!
客厅里的气氛尴尬而怪异。
史亮清了清嗓子,干笑一声,刚想开口缓解紧张的气氛,可乔雅烟那个眼神扫过来,愣是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陆柏宴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居然让江瑶去照顾乔雅烟,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抱怨完,史亮还是耐着性子检查了一下乔雅烟的体征情况,没什么问题,问道,“还有其他不舒服吗?”
“没有。”乔雅烟摇了摇头,示意佣人倒了一杯水过来,“史医生没事的话,可以先回去,这里有江瑶照顾我就行。”
史亮偷偷瞄了眼江瑶。
江瑶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表示没问题。
史亮嗯了一声,从医药箱拿出一盒药,千叮咛万嘱咐,“这个药一天三次,每次间隔6小时才能服用,千万别搞错了。”
“知道。”
等史亮离开后,乔雅烟姿态傲慢地扫了江瑶一眼,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仍高高在上,“有空聊聊?”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江瑶语气平静,甚至没有太大的起伏,只专心处理手上的工作。
乔雅烟低低一笑,“江瑶,阿宴让你来照顾我,心里很不好受吧?”
江瑶一愣,很难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她承认,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难受,后来释然了,想着不过就是一场交易,根本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眼不见为净最好,但又不是怕了谁。
“哼!跟我装什么高冷!”
“你想说什么?”江瑶抬眸,眼神安静清明,好像看透了一切,“你别忘了,我只是帮你做治疗的康复医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义务配合你。”
“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阿宴,以后会住在臻樾府?”
江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乔雅烟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她知道了什么。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冷冷拒绝。
乔雅烟操控轮椅,来到江瑶身边,幽深莫测的眼神盯着她,“江瑶,其实我挺心疼你的。”
“心疼我?”
江瑶放下资料,微微蹙眉。
乔雅烟眼底闪过两分讥讽,惋惜道,“明知道阿宴不会娶你,你还愿意跟在他身边,心甘情愿当见不得人的情妇,难道不觉得可怜吗?”
江瑶攥紧手指,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
她咬了咬唇,抬脚越过她想走开,却被乔雅烟拽住手腕。
“江瑶,别再作践自己了,你已经凭着这张脸霸占了阿宴三年,是时候放手了。”
江瑶的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刀,感觉不到疼,却有种空落落的窒息感,仿佛置身于无边际的汪洋中,想说点什么,刚张嘴就被淹没,喉咙里有股强烈的酸涩感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我没霸占他,也清楚他不会娶我,但又如何?我已经不爱他了,这些还重要吗?”
以前执着的,现在已经能看开,难以割舍的也已经不在乎。
过程当然很痛,但如果没有经历这一遭,她也未必有勇气将陆柏宴从心里剥离出去。
她爱过陆柏宴,也恨过陆柏宴,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当然重要。”乔雅烟见她脸色难看,嘲讽道,“嘴上说着不爱,却天天勾引着他上床,江瑶我警告你,就算你怀上阿宴的孩子,也别妄想让他娶你!”
“想母凭子贵?你别做梦了!”
“你跟他的孩子,只能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是永远见不得人的杂种。”
怀上陆柏宴的孩子
江瑶脊背一凉,呼吸瞬间乱了节奏。
有种窒息感从喉咙慢慢涌上来,她偏过头,平复了一下呼吸,整个人恍惚得仿佛就要晕过去,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