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
钟华飞语气恭敬,“老朽钟华飞,前段时间在高铁上突发急病,生命垂危,不,实际上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一只脚跨进了地狱之门,幸而被救命恩人皇甫医师所救,不但完全根治了我多年的疾患,还让病入膏肓的老朽焕发了生机,你看老朽现在,像一个七十有六的老人吗?!”
钟华飞认为赵宇与救命恩人有关系,言谈举止自然就对赵宇有了恭敬之意。
“爷爷,您这是……”
旁边的钟声疑惑不解,爷爷怎么随便逮住一个陌生人就滔滔不绝地讲这些,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对这么一个晚辈,声色竟然还有恭敬之意。
钟华飞冲钟声摆摆手,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不离赵宇。
毫无悬念,这一声“爷爷”被偷窥的严世范听见,他由此确认了“中年男子”的身份。
“没事!我愿意听。”
赵宇对钟声微微一笑,转向钟华飞,“一点不像,我看您不到六十。”
赵宇实话实说,没有丝毫恭维的意思。
“是啊!他们都那么说。”
钟华飞爽朗一笑,转瞬,一脸的焦虑,“我现在身体大好,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却不见了,一分救治费都没有收取,就走了,连个电话都没有留下,至今杳无音信,连个感谢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你说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呀!我动用了大量的人力资源,满世界的寻找,网络上,现实中,中夏复姓皇甫的中年人差不多都查遍了,都找不到啊!”
说到此处,钟华飞眼眶里泪光闪烁。
言毕,钟华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水晶瓶,轻轻地抚摸着,情真意切,“这是恩人留下的,也是我思念他唯一的念想。”
没错!这个水晶瓶正是皇甫医师在高铁上给钟华飞他们喝“灵泉水”留下的。
看着钟华飞这份赤诚之心,赵宇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对,他深知,对于一个真心想报恩的人,却报恩无门,确实是很痛苦,非常痛苦。
其实,自己的神奇医术已经在小范围里公开了,再加上几个可靠之人,也不是不可以,而且,也不能让他这样再查下去了,闹得沸反盈天,过早地引起有关机构和公众的关注,心里便有了定计。
“那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赵宇面色平静。
赵宇也好奇钟华飞跟他说这些的原因,他肯定他的“九玄千变术”凡人钟华飞决计看不破,这一点毋庸置疑。
“哦,”
钟华飞一笑,“请问小友贵姓?”
“我叫赵宇。”赵宇不想隐瞒。
“那老朽就叫你的名字了。”钟华飞微微一笑。
“这样最好。”赵宇颔首,微笑以对。
“赵宇,”
钟华飞如实陈述,“老朽的直觉和嗅觉较常人敏锐,刚才一看见你,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和我的救命恩人有渊源,当你走到我身边,我竟然闻到一丝那种气息,这两种情况,都是恩人离开后,第一次出现的,而且,现在还有。”
“怎么会这样呢?”赵宇些许惊异。
“这我就说不清楚了,不过,我的直觉不但敏锐,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钟华飞似乎对此非常自信。
“钟先生,真是天赋禀异!”赵宇喟叹,这也算是特异功能了,他自信以他的敛息造诣,灵气逸散微乎其微,普通凡人的嗅觉是决计闻不出来的,最多就是待在他身边觉得莫名的舒适,对此,钟华飞堪称异人。
“小友谬赞。”钟华飞再次一笑。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呢?”赵宇依然不动声色。
嗯?赵宇这句话有问题。
钟华飞心里一阵狂喜,钟声则把惊喜直接写在脸上。
“我斗胆猜测,你和恩人有血缘关系,或者是恩人的传人。”
一时间,钟华飞脑洞大开,“至少,你认识恩人,甚至走得很近。”
“钟先生的想象能力也非同一般。”
赵宇笑了,又道,“既然那位医师不留姓名,悄然离开,自然有他的道理,钟先生何必苦苦追寻呢。”
“不不不。”
钟华飞连连摇头,如实表明心迹,“我绝不会纠缠恩人,可是,皇甫医师对我有再造之恩,不找到他,当面说声谢谢,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一生不安啊!恩人品德高尚,施恩不图报,可是,凡人都知道,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但没有回报,连救命恩人在何方,是否安好,是否需要帮助,一概不知,情何以堪,何以为人啊!”
叹毕,钟华飞对着赵宇深深一躬。
“钟先生这是……”赵宇连忙扶起。
“赵先生,我爷爷真的只是想感激皇甫医师,为此,他绞尽脑汁,寝食难安,我们也动用了一切能够想到的方法去寻找,至今都没有找到恩人皇甫医师的踪迹。如果先生知晓,恳请相告,我们绝不会给他老人家带来一丝麻烦。钟声在此代爷爷谢过了!”说着,钟声就要给赵宇跪下。
啊?
钟声感觉到一股无形之力托住自己弯下的膝盖,让自己无法跪下,抬头惊愣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赵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行!这二人的人品可以信赖。
赵宇看向钟声,轻声说道,“找个地方说话!”
钟华飞和钟声听闻大喜,钟声正要叫经理,却见旁边的包房正好空着,便征求赵宇意见,“赵先生,您看这里?”
“行!”赵宇率先走入。
钟华飞和钟声紧紧跟随。
正在这时,听到一个喊声,“爸!”
钟华飞循声一看,儿子钟振国走了过来。
钟华飞对儿子耳语了几句,便挥挥手让他离去。
钟振国不舍地看了包房几眼,无奈地离开了。他也很震惊,父亲他们来上洗手间,许久没有回去,他便出来寻找,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了全力寻找许久均无结果的恩人线索,怎么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不会是遇上骗子吧!
钟振国不无担忧,但他更想结识一下皇甫医师,神医呀!谁不想结识啊!无奈父亲执意让他离开。不是信不过他,而是不能把“主宾”、才归国的他叔叔钟华腾一家晾在那里太久,总要有位男主作陪不是。
好在,有精明强干的钟声,钟振国完全放心。旋即,他嘱咐了一下儿子,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