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
位于幽州,大夏与鲜卑三地交界处。
战场初歇,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大多数貂裘羊绒的鲜卑人。
轲比能驻扎在白山的部队,被徐晃所领的大夏军攻杀殆尽,大夏兵马正式入鲜卑境中。
厉兵秣马的大夏兵,有斩马刀在手,装备精良的铁骑,几乎横扫轲比能的鲜卑骑兵。
大刀之下,人马俱损,无人可敌。
徐晃下令,收拾战场,在白山中安营扎寨。
三路大军,相互掩护行进,步步为营,此行誓要横推鲜卑。
他们知晓,王上化身此时正率领兵马在并州一带,讨伐南匈奴,此乃天赐良机,可首尾夹击,一举平定鲜卑。
徐晃刚回营帐,传讯兵就前来汇报。
轲比能派使者前来求见。
徐晃看向贾诩,此行贾诩担任军师,有谋机之能,他虽是统帅,但想听听贾诩的意见。
“见。”贾诩淡然说道。
“见。”
徐晃摆摆手,自顾到案桌后坐下。
不多时,轲比能使者入内,模样是一个典型的鲜卑汉子。在他身上,看到更多的是愤怒与惊慌。
“使者前来有何事?”徐晃沉声问道。
“为战事而来,大夏为何侵我鲜卑,杀我鲜卑战士?”轲比能使者厉声质问。
“是你将士侵我国土在先,为何不能杀?”徐晃反问。
“你……强词夺理,我鲜卑之人,何时侵你国土?”轲比能使者大怒,指着徐晃道:“我单于令你们立刻退兵,否则,将率铁骑,踏平大夏。”
“既然轲比能要踏平我大夏,就让他来。”
徐晃摆摆手,让卫兵将他押走。
“你不能让我走,我有话说。”轲比能使者有些惊慌,语气软化:“我单于问你们大夏王,如何才能退兵?”
“那你就去问我们王。”徐晃挥挥手,让士兵带他离开,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惊慌逃离大夏军营的轲比能使者,马不停蹄赶回弹汗山单于庭。
不久,轲比能派使者团前往大夏,队伍浩浩荡荡,牛羊良马不少,还有美女若干。
只是他们想找大夏王议和的心思,注定扑空。
再说并州。ap.
白起率兵追赶屠各胡残部,他有快速行军之神通,却选择如同赶羊般徐徐追赶。
到朔方不久,知刘豹逃离,便整军前往广牧。
刘豹部对这支屠杀无数羌胡氐人的魔军胆寒,毫不犹豫领残兵北逃,前往受降城与须卜氏会合。
两部被赶出并州境,北上入鲜卑之境内。
于夫罗得知刘豹率领屠各胡残部逃入鲜卑境,当时来找林寒。
“恭喜萧将军,刘豹和须卜氏已逃入鲜卑境,此行功成,可回京复命矣。”
“未成。”林寒摇头,淡笑道:“我奉帝命前来,讨伐屠各胡,今屠各胡与须卜氏未灭,如何说已功成?”
于夫罗大惊,本是喜悦之色僵在脸上。
他张大嘴,不知如何反驳。
再见林寒的神色,那笑容让他感觉如见魔鬼。
“你答应我,放过刘豹的。”于夫罗声音有些颤抖。
“你认为我不放过刘豹,他能逃入鲜卑境内?”林寒反问。
“什么意思?”于夫罗一时没想过来。
“字面意思。”
“可萧将军,你答应放过刘豹,为何还想整军入鲜卑追他,赶尽杀绝。”
“我自有谋算,要告知你?”林寒转脸冷问:“你只需知道,我此次放过刘豹即可,其他事与你无关。”
他恐怖的威势散开,将于夫罗压得额头冒汗,如被死神扼住喉咙。
“是。”
于夫罗冷汗直流,急忙逃离营帐,怕慢一步,会死在营帐之中。
全军休整后。
三日后,九原城外出现扬尘。
一支黑色洪流出现在地平线上,快速朝九原城靠近。
城门口,林寒领典韦等人在此,遥看着远方的黑色洪流。
于夫罗在列,看得清楚,那黑色洪流,分明是数万兵马组成的黑甲洪流。
恐怖气势压迫而来,让于夫罗几乎腿软,要不是看身边的林寒淡定,他恐怕早已逃回城中。
洪流在大营前方降速,徐徐前来,于夫罗方才擦擦额头冷汗。
这边是追击刘豹的魔卫营,如此恐怖气势与行军,他意识到,林寒所言非虚,若不是魔卫营故意放过刘豹,他不可能逃入鲜卑。
萧寒歌领如此强军而来,仅是为了屠各胡叛乱?
一股疑问笼罩在于夫罗心头。
“拜见主公,不辱使命。”白起在林寒身前复命。
“好,先入军中。”
林寒领众将士入营。
两军会合,气势高涨。
不久,探子传回前方军情。
须卜氏与屠各胡残部会合,在受降城中,与鲜卑步度根部发生矛盾,双方交战之时,互有损伤。
听闻此消息,林寒及帐下众将,皆是仰天大笑。
驱狼吞虎之计已成。
“主公,驱狼吞虎之事已成,可行新计。”席间戏志才说道。
“志才请说。”
“乃‘围魏救赵"之策。”戏志才笑道。
“何来魏赵之说?”林寒不解问道。
“刘豹是赵,步度根是魏,于夫罗是齐。”
戏志才的话意味深长,让场中数人陷入沉思。
他也不卖关子,给几人解释。
“于夫罗重亲情,惜刘豹之命,可将其深陷重围之事,以旁人之口告知。若于夫罗惜刘豹之命,必定想领兵为刘豹解围。于夫罗入局中,与步度根厮杀,那么南匈奴与鲜卑之兵力皆可消耗。”
林寒目光大亮,当即拍板。
他正想找借口,如何让于夫罗加入讨伐鲜卑的炮灰行列中,此事可用,即便于夫罗不中计,他们亦无损失。
林寒命人将刘豹部将在受降城被步度根部将围困之事,在军中传开。
果然如戏志才所料,次日议事之时,传讯兵就入内汇报。
于夫罗求见。
再见于夫罗,他的面容焦急,失了分寸。
“将军,可是军情传回,刘豹身陷重围?”
“是矣,问此事作甚?”林寒稳坐案桌前,神色从容。
“萧将军,为何不出兵,顺势剿灭步度根?”于夫罗开口道。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眉毛一挑。
于夫罗的答案,让他们小小意外,但仅此而已。
不等林寒说话,戏志才开口。
“于夫罗将军,且容我说,我们皇上与鲜卑签有协约,乃议和之事。双方互不侵犯,我等为何要攻打步度根?”
于夫罗一时为难,却不敢直言想让林寒救刘豹之事。
“此乃天赐良机,鲜卑作乱边境多年,萧将军,可一并除之。”
“我领兵而来,乃是为灭屠各胡之事,并非为鲜卑之事,擅自攻入鲜卑,破坏两国和议,我要人头落地。”
林寒稳如老狗,不为所动。
“我有一计。”戏志插话开口道:“于夫罗将军,我等为屠各胡而来,对付鲜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于夫罗将军不同。”
于夫罗见戏志才改口,顿时浮现希望。
“先生,此话怎讲?”
“于夫罗将军乃匈奴人,因屠各胡叛乱,匈奴不属汉营。你可借此,领兵攻打步度根。一来可解刘豹之围,二来若能斩下步度根贼首,瓦解鲜卑,可借此向皇上求情,赦免刘豹及屠各胡叛乱之罪。”
戏志才话落,于夫罗神色大喜,他能领兵而出,正合他意,当即向林寒行礼。
“萧将军,还请准我领兵攻打步度根。”
“你有此心,我不阻止,但你攻打步度根之事,与我无关。我为屠各胡而来,攻打步度根,乃破坏皇上与鲜卑的协约,违抗圣旨,只能靠你自己。”
林寒拍拍于夫罗肩膀,郑重告知。
“是,此事乃是我自作决定,与萧将军无关。”于夫罗朗声道。
“那你领兵前去吧,那部匈奴俘虏兵归你,一并带走。”林寒摆摆手说道。
“是。”
于夫罗大喜,对林寒感激涕零,深深拜谢。
不等他离开,就被戏志才叫住。
“于夫罗将军且慢。”
“先生有何指教?”
方才戏志才帮他说话,他对戏志才略有好感和信任,模样诚恳。
“先生领兵出时,可往阴山以北,步度根粮草在此,烧步度根部粮草,让步度根阵脚大乱,受降城之围可解。”
戏志才指着其中一个位置,正是他们所得步度根粮草所在。
“谢先生妙计。”于夫罗惊喜,深深作揖。
看到于夫罗惊喜离开的模样,林寒嘴角抽搐。
于夫罗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笑着数钱。
戏志才这招太狠,利用于夫罗救子心切之心思,设下层层圈套。
若不是他亲耳听到戏志才出谋,甚至以为这是贾诩出的计谋,如此洞察人心,如此腹黑。
当日午间,于夫罗率领残部及匈奴俘虏兵出九原城,往阴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