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想着:真霸气。
直接宣示主权,但凡是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都受不了。
沈陆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住,神情松散看着发生的一切。
听到季桐喊出男人名字的那一刻,晏括有一刻的出神,温景淮,温氏集团那位。
但很快反应过来,站起身子,礼貌朝着男人说着:“温总想来是误会了,季小姐是陪白小姐来的。”
刚刚听到他说孩子,这两人是…
白晓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温景淮,怎么,仗着自己有个不一样的身份,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只要她想,分分钟能给孩子找到一个更好的。”
沈放瞪大眼睛听,这龟速姐挺猛啊,也不看她面前的是谁,敢这么说话。
分分钟,找到更好的。
这几个字触在男人的神经上,脸色更加阴沉。
“既然是白小姐的相亲,温某就不打扰了,我跟年年还有事要谈,先走一步。”
年年?
季桐眼下轻颤,怀疑自己听错了,温景淮叫她年年。
还没等她有反应,人就已经被男人强势拉走,而季桐像是还没从那一声中反应过来,就已经跟着男人的脚步走了出去。
所以沈陆看着一切,温景淮来了一刻把人带走,这就没了,他跟沈放两个大活人完全被忽略了。
两人深夜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白晓也没了兴致,晏括看她情绪不高,也没再挑起话题,明明是来相亲是两个人,吃完饭还跟陌生人一样。
温景淮将人塞到车里,弯腰进去,季桐挣扎着身体,狭隘的空间,两人身体摩擦,生出别样的气氛,她不敢再动。
温景淮将安全带给她系上,偏头时鼻尖无意触碰到她的脸,季桐呼吸都停止了,男人嘴角漾出不易发觉的弧度。
关好车门,去了另一侧。
车在路上掠出残影,季桐忽略旁边低沉的气息,手上用力,不自觉抓紧了安全带。
车子是在一栋别墅区停下来的,静谧异常,四周看着没什么人。
安全带扣打开的声音,温景淮坐着不动,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似有似无敲着。
季桐不知道温景淮将她带来了什么地方,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摇开车窗,热气拂面,又将它关上。
温景淮偏头看她,季桐感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过了许久仍然没有移开,她也转头,撞进他深邃的瞳孔。
“沈陆让我过去的。”
他说这话,是在解释,语气微缓,细听还有些委屈。
想想他方才的模样,冷声开口:“你倒是听话。”
男人低头闷笑一声,沉缓开口:“不听话,你跟人跑了怎么办。”
言语直白,激得她猝不及防。
“我现在觉得晓晓说的话不是完全没道理。”
温景淮轻声:“嗯?”
“蹬鼻子上脸的本事见长。”
温景淮也不生气,放轻了声音:“过奖。”
一问一答,明明是在骂他,偏偏他还接话,季桐已经找不到话来形容这个男人。
圈子里的人都深知温家那位的性子,这些年甚至传出来他已经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说法了。
若是被人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难免会感到不可置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是她先按捺不住:“送我回去。”
“不觉得这里眼熟?”
眼熟?
她静静看了眼外面的装饰,是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所以温景淮带她过来是为了什么。
“南苑的房子,当时你提的。”
听到南苑二字,她的情绪才多了些波澜,当时不过是随意提出来的要求,并未想太多,他现在又说这个是想做什么。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她生出一种错觉,是一种之前渴望却遥不可及的错觉
“写字楼不要,这个地方还是可以住住的,真不考虑一下,年年。”
又是那个称呼,季桐左耳根处生出一抹异样的温度,偏他念得格外动情,已经忘记了上一句说了什么。
“你,你别喊我这个名字。”
年年。
知道她这个名字的没有几人,爸妈,白晓。
“别的男人能叫,我不能?”
温景淮可是一直没忘记祁晰先前在他面前喊出的名字,即使是从小相识的换系统,现在也该懂得避嫌。
“有病就去治。”
季桐以为他说的是季宏,自己的父亲这么叫有什么问题。
两人想的不一样,在温景淮听来,她却是在维护祁晰,眉宇渐冷下来。
“你还真是处处维护你的青梅竹马。”
话音刚落,季桐便察觉到他指的是谁。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祁晰。”
“从小到大他一直这样喊我。”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即掐紧了手心。
温景淮勾唇笑笑,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顿时心情好了不少,也没了那抹戾气。
“南苑这里环境安静,安保设施也好,关键离工作室也不是很远。”
“你可是把二楼最东边那间改成儿童房。”
车内寂静无声,季桐突然反应过来他最后说了什么。
儿童房。
这一刻,理智全都收回。
“孩子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了。”
比之前更冷漠的声音,仿佛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到原点。
“可我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原来,他的目的是这个,何必弯弯绕绕那么多,直接说不是更好,一点都不是他的性子。
“温景淮,何必呢,孩子是你的,我承认,可以带我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些,不觉得讽刺么,处心积虑。”
在她眼里,已经将他这样定性了。
温景淮一闪而过的讥笑,伸手按着她的后颈,将人按向自己,他也倾身过去。
无声的相视,她眼中的倔强,甚至厌恶,都十分清晰映在他眼中,男人乌沉的双眼还试图看出些别的,可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手指抚上烟盒,想了几秒还是收回。
“一点机会都不给了?若是我不想放弃呢?”
“季桐,我们再试试,再赌一次?”
车外起了风,墙上的垂枝扬起,缠绕,相撞,风落后,又恢复平静,不见半分缠绵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