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温景淮说这种话，或许她会心动，但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季桐现在只想安静生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随口问出的话被他当了真，甚至顺着她的话继续，试探，深入。
季桐只当他疯了，她没兴趣相陪，说话语气极淡，没什么起伏：“不给。”
话音刚落，耸肩，西装落地，扬起一层灰。
温景淮抿唇不语，不动声色扫一眼地上，并没有急着捡起来，沾了尘，也不会再想着披在她身上。
“真的一点都不愿意了。”
温景淮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对她，不能用商人的手段。
“不愿。”
不给，不愿，最浅显深刻的答案，恍若一把利剑扎进心脏，不流血却疼痛至极。
直到她离开，那件掉在地上的衣服始终没被捡起，不想要的东西无论别人做什么也还是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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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绕枝断》剧组事隔多天终于发了则微博，不是对之前事情的声明，而是重新公布了之前发过的一条，演员及人物海报。
眼尖的网友发现该剧的女四号换了人，本来就因为谢楠的事情，连带着剧组都备受关注，所以现在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被人拉出来说一说。
这个女四号算是个新人，之前在某个校园网剧中饰演一个戏份不重的女配，却小小出圈了，粉丝量也多了十几万。
现在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剧组，本想着凭角色再次出圈，没成想这么快就直接被换了。剧组甚至是连夜找演员，拍概念性海报。
网友猜测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众说纷纭。
唐糖坐在酒店的房里，地面扔了一地的衣服，肉眼可见还有碎了一地的玻璃渣，面目狰狞。
“凭什么，导演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算是违约，我签了合同的，他们不能。”
“小祖宗，你就安分点吧，咱们体体面面走人不好吗，就别闹腾了。”
“而且那边说违约金照赔，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明白么，这是剧组那边宁愿自己受损失也要把你换掉。”
走人？
她自然不愿意，怎么能甘心，这个角色是她努力争取来的，说换就换，本就指望这个角色翻身。
说来也奇怪，她这个咖位，公司还给她安排了个算是出名的经纪人。
经纪人站着没动，看她发疯，既然劝不动，那就不管了：“娱乐圈就是这样，适者生存，我在开始带你的时候就跟你说过。”
“你得罪了人。”
经纪人除了这点，想不到别的理由：“你自己好好想想。”
在经纪人眼里，唐糖长得不错，至少是纯天然的一类，没动过，演技也还可以，唯一就是不懂得暂避锋芒，太想出尖。
她不是没带过这类的艺人，极少数听劝收敛性子，其他的多多少少受到上面打压，至今只能出演一些不入流的小网剧。
唐糖不再发疯，踩着一地的狼藉，双手抱膝坐在床尾的地上：“我都听你的没在剧组生事，除了…”
除了，她突然一僵…
声音小了下去，有点不可置信：“除了我不小心把水泼在一个女人身上。”
抓着头发摇头呢喃：“可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绝对不可能，导演不会为了这件事这么费心费力，他是极其重视角色的人，但凡一点不合适绝不会用。
可还是迟疑了一瞬，难道真是因为…
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是因为这件事，她当时脑子一热，就是想给她一点难堪，只是这样。
突然，她跪坐起身：“云姐，你去帮我说说，求求情，我不想失去这个角色。”
唐糖细讲了那天的事情，一点细节都没有落下，甚至想起主座上的男人，那个看一眼就畏惧的人。
经纪人犹豫一刻，毕竟是自己带着的人，“我去问一下，这两天你别出去，也别惹事。”
她现在还是不敢选择相信是因为这件事丢失的角色，也没有办法去查这件事情，她现在还是个新人。
“云姐，还有办法么，剧组官微都已经发微博了，而且后面快到我的戏份了。”
难办，非常难办，除非她有过硬的后台。
我只能尽量帮你打听。
季桐是在官微上看到的消息，滤镜原因，看上去民国悲戚感浓重，色彩十分压抑
往下划着，发现一则同样的微博，不对，不一样，她上下翻着，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泼她一身红酒的那个女生，她这是被换了。
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潮湿干得差不多了，但是吹了风，过了一晚起来鼻子不是那么通畅，精神也有点不足。
原本今日是想修改一下稿子，发给秦枝，现在看来有点悬。
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点开，没有备注的号码，她轻声问了句。
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我是沈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道个歉，剧组那边有个演员不太听话，现在已经换了人。”
所以是因为他，那个女生才被换的角色
“是你的意思还是导演的意思。”
她知道后面那句话问出来是多余，已经开始拍摄了，剧组肯定也不想麻烦，这么短的时间临时换演员，损失非常大。
何况这算临时悔约，是要赔违约金的，她只是试探一下。
沈陆迟疑一刻，没说实话：“我的意思。”
她将信将疑，若真是因为这件事让自己利益受损，她跟沈陆也没熟到这个地步。
“你别误会，这种人留在剧组指不定以后出什么幺蛾子，我也是为了自己考虑，这部剧我也挺重视的。”
说这么多，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季桐突然换了语气，不经意间开口：“温景淮也同意。”
“他可太同意了。”
沈陆想也不想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
语调上扬，开始狡辩：“我的意思是他要是知道肯定也会同意的。”
简直越说越乱，沈陆在那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明知道两人的关系，他就应该直接跳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