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海底宫殿...”祝宝贝拿出半截鱼骨面具，“抱歉，钥匙被我劈成两半了。”
“我捡到一半，还有一半不知道哪去了。”
“在我这。”蒂亚抬手，掌心出现另半截鱼骨面具，“看得出来塞壬走得很急。”
“我重伤了他。”祝宝贝语气冷了许多，“该死的浑蛋，力气特别大。”
“不奇怪，他是半神体。”蒂亚将鱼骨面具递过来，“吾王，我们出发吧。”
半神体？
祝宝贝接过面具，两截面具仿佛拥有生命力一般自动合成一体，完好如初，连缝隙都没有。
“蒂亚，你还是决定去杀了海兰吗？”她低声询问。
蒂亚往前走了两步，随后转过头，幽红色双眸带着悲伤和决绝，“对。”
“值得吗？”祝宝贝眉心微皱，“你告诉我的过往里，瑞琳阿姨和亚特兰一族的悲剧，海族...值得你做出这样的牺牲吗？”
值得吗？
冰凉的海底，数不清的时日，一次又一次成功夺回主控后，那负伤累累的灵魂和痛苦的身体，还有塞壬嘶哑且不甘的询问。
值得吗？为了这群该死的海族？
蒂亚沉默了片刻，扬起嘴角，“吾王，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母亲临死前，用温柔冰凉的指腹轻抚摸过他的脸颊。
“叫蒂亚吧，妹妹...叫蒂芙尼。”
“保护妹妹，保护海族...”
还有前北海族首领悲悯且温柔的眼神，“蒂亚，如果你愿意，海兰或许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你愿意吗？”
值不值得蒂亚不知道，但是他明白，自己愿意。
看着他的神色，祝宝贝轻叹一声，“我知道了，走吧。”
此时，宫殿大门突然打开，伊莲面色凝重的跑进来，“蒂亚首领！宝贝！”
“伊莲。”祝宝贝连忙迎上去，“发生了什么事？”
“庞卡族，带来了消息！”伊莲焦急道，“海兰醒了！”
“她醒了！？”祝宝贝不禁露出笑意，“这不是好事吗？”
“但是她变得很奇怪！”伊莲握紧祝宝贝的手，“庞卡族的侦查员说，海兰不仅重伤了芭姨，还吞食同族的血肉！”
闻言，祝宝贝的笑意尽数敛去，这么说的话蒂亚的话已经应验，塞壬回到海兰的身体里了！
她迅速查探比利的状况，好在没出现问题。
此时，正和海族纠缠的比利突然接收到王的命令。
「跟紧海兰，别伤她！」
比利将含在嘴里的海族全数吐出去，一个摆尾迅速离开，他记得塞壬血液的味道，追逐并不难。
“走吧。”蒂亚上前，头顶的犄角已经被隐藏，连眸色都恢复成寒凉的月白色。
祝宝贝暗叹，果然越强大的魔卫能越快了解自身力量的变化，也能及时做出改变。
刚要离开寝殿，护卫长大步跑过来，面色更是凝重，“蒂亚首领！”
“说。”
“无水海屿被海妖包围了！”护卫长愤怒道，“他们正在不断破坏结界！损毁的地方已经开始渗入海水。”
“有多少？”祝宝贝突然开口询问。
护卫长一愣，见蒂亚首领没有说话，随即认真回答，“很多，大概有数百只，鱼种非常杂乱。”
“嗯。”祝宝贝点头，抬脚向外走，一直蛰伏在天顶处的海妖嘶叫着落下来，恭敬跟在她身后。
因为海兰，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塞壬的融合证明海兰的身体已经完整，可深渊里的那抹残魂又是什么原因？尼克莱尔作为神族为什么愿意留在深渊守护者海兰的残魂？
可百年前就在深渊，和海兰的年龄也对不上...
是谁说谎了？尼克莱尔，死亡之神洛莉雅，还是祂？
祝宝贝愈发烦躁，周身弥漫起夹杂着血色的黑雾，气温也跟着骤降...
似乎察觉到祝宝贝的情绪，哪怕是习惯了冰冷深海的伊莲也不禁浑身发冷，她露出担忧的神色看向一旁的蒂亚，“蒂亚首领...”
“...”蒂亚轻摇头，脑海里再次浮现神谕。
「海水深蓝，冰冷的黑暗一步步接近...」
「黑暗彻底吞没海洋...」
「神秘的异界人将曙光带进深海...」
祝宝贝，你是黑暗，还是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