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邀功请赏吗？”
赵恒微微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先搞定了我妈想要的合作案再说。”
姜芯不敢置信：“……你有办法？”
她才不相信赵恒这样的人会特地跑来这么一趟。看着他眼底一如往常的自信，她很难相信这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会有办法。
赵恒笑笑，没回答姜芯，只是让她把目前的情况跟他详细说说。
姜芯心里犯嘀咕。
赵恒像是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拿过筷子往水杯里搅拌一下说道：“反正你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为什么不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呢？”
姜芯：“……”
他这话真的给了她心里那一抹嘀咕台阶下。“……总之这样那样，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拿出抵押物来，但让你妈拿出三千万的抵押物，这笔生意不做也罢。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你没有立场说服我妈。”赵恒接过话茬。
姜芯双手抱臂，皮笑肉不笑地挤笑：“谢谢你哦，说的这么清楚明白。”
“不客气。”
赵恒的菜上来了，他一个人吃，给自己点了三个菜一个汤。
好像饿死鬼投胎。
姜芯看着他把一块红烧肉爽朗地塞进嘴里，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去求沈雪？”
赵恒摇手指：“怎么会是沈雪呢？又不是她批钱给我们。我说的是傅明生。他才是行长不是吗？”
姜芯还是没懂，感觉赵恒跳过了她说的重点，自己独自开了一条不可通的塞道。
不等姜芯说话，赵恒又说：“傅明生的详细资料，你搞到了吗？”
这话把姜芯给问住了。
沈雪出现在会议室后，她的重点都在沈雪这里。
傅明生这条路几乎断了，傅明生是什么资料她压根不觉得重要。
“不管是明面上的资料，背地里别人没有的资料，我们都要掌握。”赵恒扒着饭，眼底带着明媚又成熟的笑意，“我爸跟我说过，再天衣无缝的人都必须有漏洞，否则他就不是人了，是神。”
姜芯怔怔眨眼。
她望着对面的赵恒，有被震撼到。
人跟人的差距，还真的不是年龄可以覆盖的。刚刚她说了那么一大堆，他轻易地就抓出重点，拎出要塞。
本来米糊一样的局面，好像瞬间就有了光亮出口。
赵恒斯文地大快朵颐，姜芯则沉默许久。
“如果……他身上没有我们想要的缺点呢？”赵恒虽然说的有道理，但姜芯必须要想到最坏的打算。
赵恒吃着菜，眼皮不带大动静地翻一下：“首先我们还没有做，怎么知道没有？其次如果真的没有，那张行，李行，总是会有的。”
“你一个学生……想到的办法居然是往人性上下手。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夸你。”姜芯语塞。
赵恒却不以为然地笑笑：“笨蛋，只要是跟人打交道，想从对方身上获利，那就是往人身上凿点。是你太墨守成规守着那些文书资料了。”
姜芯垂眸，心道，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异维度吧。
就像子安巷里的孩子们，再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沈斯越。
“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真的很像。”
“谁？沈斯越吗？”赵恒摸摸吃饱的肚子，拿纸巾擦嘴，“那择日不如撞日，我见见他吧？”
“……”姜芯以为他在说笑，从包里拿出钱包起身要结账。“吃饱喝足，你该回家了。”
“我说真的。”赵恒指指外面，起身：“不信我给你变个魔术？十分钟后沈斯越就会过来，怎么样？”
“……”
姜芯被赵恒拉到餐厅外沿着路边走路消食儿。
“嗯，首都就是比子安巷大的多，路也宽的多，看上去特别好看。”赵恒左看看又看看，高兴地说，仿佛海里的鱼儿因为回到了海里而格外自在。“姜芯，你想好赚了钱买哪个位置的小区了吗？”
姜芯笑笑，一是觉得跟这个小屁孩谈这些生活家计的事情实在很违和，二是她很清楚她不可能在首都买房子。
这一世拼命以大学生的身份来了首都，包括当下她都在为了以后能留在首都工作而打拼。但她不喜欢首都，不喜欢北京城。
或者说，她的喜欢，只限于在首都待上几年。
因为在拼命地想来，和光鲜地留下，遇到事情逃走，再折返回来。
这几次的来来去去中，她真切地明白了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
而人生也因为这些答案而变得更加宽阔。
“那你呢？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想做什么工作想赚多少钱，想在哪里买房子？”姜芯不想回答，把这个问题丢回给赵恒。
赵恒笑笑：“我的未来还用规划吗？已经很明显了。我会在不久的未来考到首都来，以我的智商和能力我可以做任何工作，应该也能做的很好。至于赚多少钱买哪里的房子，我妈已经帮我做好了。这方面我不用着急。”
姜芯点点头，摸摸他的脑袋：“是啊，你脑子聪明又命好。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赵恒突然抓住姜芯的手，笑的肆意又小心翼翼：“那以后你陪着我好不好？”
姜芯无语，刚要说什么。
赵恒却收起笑容，变得认真：“我说真的，姜芯，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重返北京？”
姜芯避无可避。
他提出帮她的条件，就是给他一次相处的机会。
哪怕当时想过这个不像小孩子的小孩子不可能糊弄一下就过去的。
她还是先答应了。
现在，他只不过是旧事重提罢了。
四目相对。
姜芯很是为难。
“姜芯。”
姜芯愣神，扭头。
赵恒说的会过来的沈斯越，真的出现了，朝这边走来。
姜芯想要缩回手，赵恒拉住她暗暗施力不让她缩回。
等到沈斯越走近，他才放手。
姜芯无奈地瞪了赵恒一眼，看向沈斯越：“沈总。”
沈斯越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向赵恒。
“这位是？”
“赵恒，我学生。”姜芯介绍。
“几天的学生而已。”赵恒纠正，“学长你好，我是赵恒。我也是第一高中的。”
沈斯越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回握。
“原来是学弟。”
“你的传奇事迹学校的老师一直有在津津乐道，姜芯说我跟你挺像的，所以我很好奇，特地从子安巷跑来看看你。”
沈斯越挑眉，定定地将赵恒打量。
“是吗？哪里像？”
赵恒扭头看向姜芯。
姜芯：“……”
“好看的人都长得差不多吧……性格，成绩，还有处事能力都挺像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三个人的修罗场，最后压力都给到姜芯一个人头上了……
姜芯尴尬地摊了摊手，如果可以，她想瞬间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