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小时的车程，姜芯再次踩在首都的土地上。
她离开了整整……二十一天又七个小时零三分钟。
姜芯拖着行李箱走出来，在车站门口竟意外看到了沈雪的身影。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当她越走越近，真的看到是沈雪后怔怔地愣在原地不敢动了。
鼓起勇气从子安巷带过来的信心，在对上沈雪的眼睛后瞬间冰冻住。
直到沈雪唤她：“怎么不过来？”
姜芯拽紧行李箱杆的手冒出手汗，她咽了咽口水一步步朝沈雪走过去。
沈雪看上去瘦不少，不过精神状态很好。
她眉眼间柔和了，头发短上一些，简单素色的长裙在她身上化作一抹岁月的温柔。
看得出来，沈斯越把她照顾的很好。
在沈雪的注视下，姜芯眼前闪过自己离开时她崩溃的样子。
姜芯心里有一阵缩紧的悸动，也有欣慰的感怀。
“沈雪，最近……都好吗。”
“你问的是我，还是沈斯越？”
姜芯怔怔。
“我挺好的。”沈雪扯扯嘴角。
姜芯木木点头，没有听出沈雪的话外弦音。
沈雪转身拉车门，她开的是沈斯越的车。
不过车上没有沈斯越。
姜芯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沈雪开车。
前面的路不停地分化两边，旁边的风景不断地后移。
车里，谁也没有说话。
保持沉默的空气，像口香糖黏在车窗上一样禁锢着人动弹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芯低声开口打破沉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北京……”
沈雪看向前方，“我听我爸说的。”
“哦……”
原来如此。
沈叔叔的消息传达的真快。
虽然姜芯没想过特意瞒着他们，但沈雪主动，单独地来接她，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你别多想，我是来工作的。”话一出口，姜芯只觉得自己好假，她像是此地无银地提醒着自己和沈雪，她们之间绕不开沈斯越。“对了，你在群里说你要结婚了？”
“对啊。”沈雪看向前方，从刚开始的出现到现在，她整个人一直保持着一个闲淡慵懒的气质，话不多，且每一个字都透着豁然开朗的平和感。“我想有个家，安定的可以让我依靠的家。”
姜芯微微侧目，心里隐隐有个不安的蠢蠢欲动——不知道她这份平和是真的过去了，还是欲盖弥彰的自欺欺人。
又或许……经过这件事后，她的心性彻底变了。
不想努力了，改变了梦想的方向。
沈雪车开到市中心，姜芯让她把车停在路边就好。
“你住哪儿？”沈雪终于主动问了她一回。
“我之前租的房子，学姐说会给我留着。我有地方住。”姜芯拖过行李箱，跟沈雪说话的感觉显得小心翼翼，不自主地就卑微起来。
她怕但凡一个字用的不好，会破坏现在平和的沈雪。
沈雪的眼神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跳动，点点头。
她再没说什么，开车走了。
姜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拖着行李箱回之前住的地方。
当时卢杉迪说给她留半年的时候，没有收回钥匙。
姜芯尝试着开门。
钥匙契合地发出声音，门顺利打开。
跟她离开时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姜芯走进来发了会儿呆，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进洗手间洗澡。
傍晚的时候，姜芯吹好头发换一身衣服，拿上赵恒的名片去赵恒母亲的公司。
名片上显示公司地址在丰台区。
姜芯坐地铁过去，刚下站点就看到了公司大楼。
罗氏公司，没想到是半栋楼……
因为大楼外面的广告标牌只有两个。
姜芯有点傻眼，跟保安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后上电梯去了四楼。
姜芯跟前台小姐姐报上自己的名字，小姐姐立刻让她去会议室等一下。
姜芯没坐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秘书走过来要带她过去：“您好姜小姐，罗总让我带您过去。”
“好的，谢谢……”
姜芯跟着往里走，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看到赵恒的母亲罗丽。
她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赵恒很像她，姜芯一看到她坐在椅子上转过来，就知道她应该就是赵恒的妈妈。
“你就是姜芯？”
姜芯点点头：“您好，罗董事长。”
赵恒妈妈摆摆手，让秘书带门出去。
“姜老师，您坐。”赵恒妈妈微笑地起身，示意姜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
姜芯鞠躬道谢。
赵恒妈妈解开外套，霸气地迈步过来在姜芯旁边坐下：“小恒跟我通过电话了，你的情况我有所了解，我们公司做什么的小恒跟你说过吗？”
姜芯摇摇头。
“不好意思，我来的匆忙，所以还没太了解过。”
罗丽点头：“那好，我跟你说一下。我们公司是做连锁超市的……”
姜芯一番停下来，赵恒家的生意做的还真的挺大的……
不光是连锁超市，还有商品展柜的包揽，除了做经销商他们也有自己家的工厂。
她也看上了沈斯越家开创的网上购物平台，希望把超市开到“心悦”上，并且是独家。
姜芯不得不说，赵恒这位妈妈非常适合当商人，而且应该是个成功的商人。
她的高瞻远瞩性很像来自未来的人。
“……现在就是竞争太激烈了，我们以前是接受别人的超市起家的，知名度来说不算太响。所以沈斯越那边迟迟没有回复。我想姜小姐如果能帮忙的话……”罗丽搓搓手，适可而止地嘴上停顿。
赵恒只说了一句，她就大概知道姜芯是一位贵人。
——
“姜芯跟沈斯越是恋人关系。”
“好的，我明白了。”姜芯消化完罗丽说的，表示需要一份递给沈斯越那边的资料，以及她得到的授权范围。
罗丽满意姜芯的效率，大方地表示：“你现在就是我的助理，这份合作案我全权给你负责。具体的利益底价，我马上让人草拟一份给你。”
“谢谢罗董事长。”
“别这么见外，叫我罗姨吧。”罗丽拍拍姜芯的胳膊，表达亲昵，“能让我家小恒特意打电话夸奖的老师，你是第一个。”
姜芯挤笑，拿到罗丽给的资料后回到家。
两个份额不小的公司合作起来，资料有很多要看。
到时候跟沈斯越谈价的时候，这些数据都要烂熟于心才行。
姜芯懒得做饭了，索性点楼下外卖送上来。
这时赵恒打来电话。
“姜芯。”
虽然是老侯的手机号码，但听声音姜芯立刻听出是赵恒的声音。
“嗯？你不是应该要晚自习的吗？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
“担心你，问问情况。”
“……小屁孩，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比你大六七岁，事情我能自己看着办，需要跟你汇报吗？”
“刻意提年龄，只能说明你对我别的很满意，在努力说服自己别昏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