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在同学的指引下来到操场，看到沈斯越跟肖月月的身影。
他们并肩而行，他化身地陪，跟肖月月介绍学校。
而她这个“正牌女朋友”，都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肖月月全程侧着脸对着沈斯越，那浇了蜜糖的目光跟粘在他脸上一样不肯移开。
两个人亲密地交谈着，不时地相对而笑。
不过是一个晚上，好像关系得到了大递进。
姜芯跟在他们后面，脸越来越黑。
想到昨晚在包厢里他对肖月月的冷脸不屑一顾，他电话里说他不喜欢肖月月，她就有上去打他脸的冲动！
姜芯就这样跟着他们去到食堂，沈斯越亲自给肖月月打早饭。
她站在食堂门口，目光追随。
终于，沈斯越放下饭盘的时候注意到了来自门口的死神注视。
他抬头，看到她。
姜芯眸色和缓，些许期待。
——
沈斯越低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继续跟肖月月互动。
“……”
……
“你想我结束吗？”
“那就结束吧。”
……
姜芯怔怔，皱眉。
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变脸这么快的男人。
这会儿自己也碰到了。
“咕噜噜……”
姜芯捂着不争气的肚子，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她在干什么？
她在期待什么？
她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姜芯不知道一个晚上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活脱脱成为一个傻子！
也是，对同一个世界的人增加好感有什么难的？
很可能就像她想的那样——他纯粹就是对父母的反抗，而不是真正地讨厌肖月月！
姜芯看着前面的路，慢慢地看不清楚了。
她居然不争气地哭了，她最讨厌哭了，为什么现在反而为了沈斯越和肖月月哭了呢？
要知道，她根本就没失去什么。
只是契约关系提早结束掉而已啊！
直到她好不容易离开学校里面，快要抵达公交车站的时候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
姜芯飞快地拿手背擦拭眼泪，想要越过他。
但他的帽子和口罩清晰出现，姜芯恍惚间确认这家伙的真实性，瞬间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阿黑……”
“阿黑！”
姜芯失态地抱住他不撒手，强憋的心情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她的委屈，从陪该死的沈斯越演戏开始就持续地积劳成疾了。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阿黑怎么想，会不会吓到他，先发泄了再说。
没办法，在可依靠的亲人面前人总是格外脆弱。
公交车站。
姜芯眼睛肿成核桃，又恢复大犟种的样子。
她问阿黑：“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阿黑不说话。
姜芯：“刚才……不好意思，还有谢谢你。”
阿黑依然以安静回应着她，姜芯看着脚尖肚子里又发出咕噜噜的饥饿求救声。
这声音太大了，阿黑肯定能听得到。
姜芯尴尬地刚想解释，突然一包饼干杵到跟前。
她接过：“……谢谢。”
阿黑拿手机过来：“你为什么哭？有人欺负你？”
姜芯扭头，看出他误会她是那天在“亚格斯”的状况。
“不是你想的那样。”姜芯摇头，“不过……确实是有人欺负我。一个混蛋。”
阿黑举举拳头。
姜芯笑笑又摇头：“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是我自己愿意跟他配合的。我有义气……”
她跟阿黑说起自己跟沈斯越的契约恋爱。
“……他没跟我说过僭越的话，也没有给过我承诺。可我就感觉我被他骗了，他就是个腹黑渣男。”
姜芯骂完他，看向身边成为最忠实听众的阿黑：“因为我入戏了，对吗？”
阿黑侧了侧脸，示意自己听到了。
「那为什么你不能主动一点呢？」
姜芯：“嗯？”
「主动一点告诉他，你喜欢他。」
「或许你在等他的同时他也在等你呢？」
阿黑打字挺快的，手机同步好像正常人的说话语速那样。
姜芯怔怔。
“主动？”她眨一下眼睛立刻拒绝，“我不要！”
天知道在别人眼里绝对主动进取性格的她，在爱情这方面从来没有主动过。
上一世，沈斯越和她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世界。
这一世她有幸跟他成为了名分上的男女朋友，让她更看清他们之间的距离。
也许沈斯越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她。
可这一点点完全不能冲散他们之间的隔阂，不能抵挡沈家爸妈的成见，不能抵消她心里的自卑和挣扎。
“我不要搞砸我们之间的自然，搞砸了就回不去了。”姜芯无比清醒，“你不会明白有时候不能确认的感情还不如结实的友情。我是一个失去过一切的人，我这次的任务就是不要失去任何一个我在意的人。”
哪怕不曾拥有。
阿黑不说话。
“阿黑，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你是不是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能跟我说说不？你知不知道我们很可能上辈子有缘？”姜芯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的话，扭头问迄今为止见到两次还对其一无所知的他。
阿黑把手机递过去，那是他早就打好的一段文字：「我不叫阿黑，我叫艾江。小时候发过高烧，烧完声带受损说话不利索了。」
“艾江？原来你叫艾江。”看着这两个字，姜芯如获至宝。她终于知道阿黑的名字，铁定得多叫几遍，“艾江，艾江，这个名字真好听，很适合你。”
但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来的太迟，不如阿黑更亲切一点。“艾江，我能跟你要个号码不？好歹我们一起打过架拼过命，现在你还知道了我的秘密。”
阿黑没有拒绝，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姜芯拿它的给自己拨号码。
这时要搭的公车来了。
姜芯跟他挥手再见：“我们下次约。”
阿黑起身，目送她上车。
直到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阿黑才缓缓拿下口罩露出沈斯越的脸。
如果感情可以及时刹住车，如果她可以那么轻易地放弃他，是不是仅代表友达以上？
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那他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
姜芯回到学校，一连几天沈斯越都没再找过她。
她的心不在焉卢杉迪都看得出来。
“你怎么了？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姜芯：“没有。”
卢杉迪：“没有？我是过来人，你觉得你骗得过我吗？”
食堂里，姜芯意兴阑珊地咬着筷子，视线从手机界面收回：“我其实跟他……没有得到他父母的同意。不管是从家世出身，还是自我条件来说我都配不上他。最近他爸妈给他介绍了一个他们满意的女孩。他大概现在忙着跟她在培养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