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星掩嘴笑,压低声音说道:“看吧,刚才谁说幼稚的。”
姜芯瞅他,眼神发刀:“你刚才说的最好是真实发生的。”
熊星眨眼,死鸭子嘴硬:“当然,我还没讲完呢,那个女人没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她居然朝我走过来了。”
他很会掌握气氛,故意压低的声音配合着山上的虫鸣声,恐怖值确实拉满。
姜芯明明知道他是在编瞎话,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我看到她那眼神里的奇怪,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你们猜我怎么着?”熊星非常满意大家都被他的鬼故事带着走,他摆弄手里的手电筒,“我……”
突然,一抹红影在一旁升起。
熊星的余光看到,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整个人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想看仔细但是不敢动。
不是吧……他胡编的!
这样也能中?!
熊星骤然停下解说,姜芯则看向一旁树干阴影处的红影。
要说这儿谁最不怕鬼神,非她莫属。
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所以她大胆地去看,好像是一条红领巾还是别的什么的。
这时又起一点点风,红影摇曳。
熊星心理防线崩溃,一声惨叫:“啊——”
他起身,疯也似地飞跑。
沈雪不知所以,抓着沈斯越呼吸急促。
姜芯已经找到罪魁祸首,欣赏熊星的尖叫奔跑,起身朝红影走过去。
“姜芯你别过去!危险——”
“姜芯,有鬼啊——快跑——”
姜芯快要到红影身边,伸手去够。
已经跑远的熊星居然为了她鼓足勇气奔回来,从身后扑过一把抱住她!
姜芯哪儿能承受得住熊星这种强大体魄的扑袭?!
只见她的手指刚勾到红影一角,就这么地,擦肩而过了。
头晕目眩,世界旋转。
姜芯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手脚死死地蹭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翻身无望。
“姜芯?”
“姜芯!”
有人叫她。
姜芯挣扎着,惊恐过后疼痛逐渐找上来。
“熊星!走开!”姜芯骂道。
熊星还没回过神来,用强装的胳膊试图保护姜芯:“不行,不行……”
这时有一股外力帮姜芯把熊星推开。
沈斯越拉起姜芯,“你怎么样?”
姜芯感觉头顶的那一股黑暗终于移开,脑子嗡嗡的。
沈斯越碰到的地方,好疼!
她低头看去,想要当场刺杀熊星的心都有了!
双手,膝盖,被蹭掉了皮!
白嫩的皮肤上沾着粉尘,好疼啊!
“我去……”
齐天把红领巾从树杈上拿下来,稳住六神无主的熊星,“没有鬼,是我挂的红领巾。你看看。”
“红领巾?”熊星瞪大眼睛。
姜芯生气地猛推熊星:“你的熊心豹子胆呢?!这个世界哪有鬼啊?!胆子这么小还讲鬼故事呢!”
“……”熊星还没缓过劲,又委屈又无措。
“还有你也是!干吗好好地挂红领巾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无聊!”
姜芯邪火平等发泄,罪魁祸首齐天也不放过。
齐天张了张嘴,自知理亏没还嘴。
沈斯越扶起姜芯,“还好,我带了药。”
沈雪见状,接过姜芯:“我给姜芯上药吧。”
好像生怕沈斯越会坚持,沈雪又说了一句:“我跟姜芯都是女生,上药方便一点。”
沈斯越没说什么,放开手。
两个帐篷,一个是三个男生挤一挤,一个给姜芯和沈雪两个女生。
拉上拉链,手提灯放在角落,给帐篷整个照耀的亮堂堂的。
沈雪打开医药箱,问姜芯除了擦伤的地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适。
“看看,有没有骨折扭伤什么的。”沈雪皱眉,“熊星那个傻瓜,不知道自己多重吗。”
姜芯苦笑地抬了抬自己的双手双脚:“还好,没残废。”
沈雪熟练地给姜芯上碘酒,擦拭的力道不轻不重。姜芯想起之前看她跳舞的时候她经常受伤。
年少时的青春因为年轻而格外灿烂,但美丽的青春
“谢谢。”姜芯道谢。
沈雪放下棉花棒,缠绕纱布。
很快,帐篷里充斥着碘酒的淡淡气息,姜芯往一旁躺下,感受着皮肤火辣辣的疼。
“我特别羡慕你。”
“嗯?”
“不仅仅是有一个温暖的家,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勇气,永远跟打了鸡血似的生命力满满,肆意妄为。熊星他们还都特别喜欢你。”沈雪将医药箱推到脚边,也躺了下来。
姜芯当然知道沈雪的重点是什么,熊星这个名字也不过当了挡箭牌而已。
姜芯用手臂枕着脑袋,忍不住笑了笑。
小时候关注的点真的好小,一个人,一件事,就是全世界。
天知道,回头看看都好微不足道。
“你是我们巷弄里的小公主,即便后来……但一点也不影响你的优秀和高傲啊。特别是晚会之后,你没发现吗?你在男生圈子里的受欢迎程度不比从前少。我还羡慕你呢。”姜芯闭着眼睛语气慵懒,“再羡慕我们也成为不了彼此啊,做好自己才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她拍拍旁边的沈雪:“早点睡吧。”
第二天早上还要看日出呢。
很快,姜芯的疲倦带着她迅速坠入梦乡。
梦里,姜芯回到了停尸间。
沈雪冷冰冰地赤裸地躺在上面,盖着一层白色床单。
而在她旁边躺着的,正是姜芯自己。
姜芯吓了一跳,想要跑。
下一秒,姜芯跟沈雪站在大风猎猎中,脚下就是万丈高楼。
她还没来得及跟沈雪说什么,下一秒沈雪抱着她一起坠了下去!
真实且强烈的失重感让姜芯从梦里惊坐起,并且叫出声。
“怎么了?”沈雪被吵醒,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赶紧揉眼睛跟着坐起。
姜芯大口喘气,看到包裹着自己的米色帐篷,又怔怔地看向一旁状况外的沈雪。
她意识到这是梦,回过神。
“做噩梦了?”沈雪皱眉,摸索着拿出一瓶水,“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姜芯脸整个都白了。
姜芯大口喝着凉丝丝的矿泉水不吭声。
如果说梦里她们两个一起死了,沈雪一定认为她疯了。
这时帐篷外面传来熊星的声音。
“你们起了吗?天亮了,赶紧洗漱洗漱快要有日出了!”
沈雪应了一声,穿好外套越过姜芯把帐篷的拉链打开。
山上的早晨和晚上气温很低。
感觉到一阵风钻进帐篷后,姜芯立刻裹紧身上的毯子。
远处白白的云雾不在那儿好好待着,成群结队地跑过来让可以看到的视线缩短了至少两百米。
熊星蹲下身关切地问姜芯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来,你打我两下!”
“别碰我,疼着呢。”姜芯啧了一嘴。
熊星委屈巴巴又恨恨地说:“要不是齐天是我老师,帮我补课。我跟你说我昨晚真的就把他打到他姥姥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