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看你挺多东西要买，拿个推车方便一点。”
姜芯闻言望去，这个男人好眼熟。
想了想，想起来了。
是陈女士的男朋友。
奶奶以为是推销的，赶紧摆手说不用。
男人却坚持留下：“没事的，老人家，不要您钱，也不是要跟您推销什么，您就拿着用。”
他生怕奶奶还有顾虑，又补了一句：“我家里多的是。”
然后他腼腆地笑了笑，走了。
奶奶拿着推车还莫名其妙，姜芯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上学了，就帮奶奶把东西都放进篮子里低声跟奶奶说：“奶奶，他就是我妈的小秘密。”
奶奶一愣，懂了。
姜芯跟奶奶嘱咐小心后挥手再见，走出去一段距离扭头看去，人在不远处等着。
姜芯想，这是等不及来主动见家长，还顺带献殷勤吗？
希望奶奶能享受一下这种难得的彩虹屁机会，也顺带给陈女士掌个眼。
姜芯耸耸肩，离开。
到了学校还是早了，也是，别人怎么可能放过取消早自习的大好机会呢？
不过姜芯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几个同学出现，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不容易等到沈斯越进来，姜芯问他：“有没有看到别的人啊？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怎么都没来？”
“他们都在体育馆看布置，你不知道吗？”
“啊？”
姜芯还真不知道。
一听这话，她好奇地跑出教室。
体育馆在隔壁栋，要穿过食堂。
姜芯呼哧呼哧地跑到体育馆，里面的老师正在催促学生们回去上课。
姜芯都跑到这儿来了，可不兴这样就回去了。
于是她从侧边小门绕进去。
体育馆里，截然不同的隆重场面正在有条不稳固地添砖加瓦。
姜芯看到舞台上的背景板已经装点的差不多了，上面拉起的横幅清清楚楚地写着“子安市第一中学五一晚会”的字样。
老师们还有学校的工作人员还在为晚上的盛大序幕做最后的努力。
姜芯看到齐天在台上跟着走位。
沈雪没在。
姜芯眼神好，看到几个学生从休息间那边出来。
她就预备等她们走后，进休息室看看有没有沈雪的身影。
不想，鱼贯而出的人里有那几个嚣张的学姐……
王可怡和张爽可真是心眼比针头还要小还要尖。
那么一点小事不依不饶的。
姜芯皱眉，等她们走后，往休息室里走去。
沈雪果然在休息室，并且还是单独的一个房间。
姜芯推门入内，沈雪听到动静一边对着镜子拍粉底一边说道：“别再进来了，免得被老师赶。”
姜芯：“是我。”
沈雪扭头，“嗯，说的就是你。”
姜芯环顾四周：“你今天就待在这了吗？这么早开始上妆。”
“嗯，时间过的很快的。离晚上没几个小时。”沈雪放下粉饼拍，拿过一旁的水杯，“你怎么进来的？他们过来看布置的，都被老师们赶出去了。”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你在找什么？”姜芯进来后，就左右看，像在找什么东西。沈雪忍不住问。
姜芯到处没看到沈雪的舞鞋，她扭头走到沈雪跟前将她上下打量。
“刚才进来的那几个学姐有没有为难你啊？”
沈雪微愣：“没有啊，为什么？我不认识她们。”
“你是不认识她们……”这其中的曲折姜芯也懒得再提，她不相信她们单纯的进来就是看看她这个跳独舞的上台前准备了点什么。“你的舞鞋呢？”
沈雪疑惑：“你要我舞鞋干什么？”
“你放哪儿了？我给你做最后的检查。”
“……”
“快点，别墨迹。”
沈雪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鞋盒。
打开鞋盒的盖子，里面躺着一双特别漂亮的粉色芭蕾舞鞋。
姜芯拿过鞋子仔细查看，那帮混混是不是在鞋子上动手脚了。
外面鞋底，没事。
里面的鞋底，没事。
等等。
姜芯感觉到手指有一点刺痛。
“怎么了？”沈雪看到姜芯表情不对，也不禁跟着皱起眉头。
姜芯缓缓把手从鞋子里拿出来，食指的指尖，流血了。
姜芯注意到里面有一个细小的小号图钉。
沈雪诧异极了：“她们……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姜芯把图钉拔出来，再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除了这么一根没其他的了。这才把鞋子交还给沈雪。
“她们人多，肯定是几个人围着你，然后差一个人去偷偷行动。”
沈雪了然，但还是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姜芯话到嘴边，还是摆摆手：“你就当她们是没事找事吧，有人想看你大放光彩，也有人想看你当场倒霉的。自己小心就好。”
沈雪心有余悸，眉头舒展不开。
等她想起来要给姜芯找创口贴的时候，姜芯摇摇头：“不用了，一点小事儿不要紧。”
说着她拿过桌子上的纸巾抽了一张当做简易创口贴一握手指，跟沈雪告别。
“不打扰你了，晚上见。”
沈雪点点头：“晚上见。”
“姜芯。”姜芯走出休息室，被沈雪叫住。
“嗯？”
“谢谢。”沈雪只有两个字的谢谢，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如果不是姜芯，她晚上肯定会出洋相。
出洋相还都是轻的，脚受伤了，会影响今后的跳舞，那就是人生的大问题。
姜芯也只是三个字的不客气，但转过身后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她听到沈斯越说大家都来了体育馆，她没有一时兴起的过来，就不会看到那几个找麻烦的学姐；如果不是看到那几个找麻烦的学姐从休息间出来，她也不会过来。
如果她不过来，也就不会提前帮沈雪排了雷……
这后面一系列的可能，像飞速壮大的雪花将其埋没。
姜芯有一种自己拯救了沈雪生命的浩然正气。
冥冥之中，她好像真的弥补到自己一些的遗憾。
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好！
姜芯回教室，这回教室人满为患。
侯广平在讲台上拿教鞭打讲台旁边点名批评：“姜芯！迟到了！”
“是啊，迟到了。”姜芯龇牙一笑，抬手做抱歉的姿势，“我赶紧回巢！”
侯广平无奈摇头，“后天就是月考！你别给我嘻嘻哈哈的，你们大家也是！打起精神来！”
姜芯落座，看着大家像一群慵懒的沙丁鱼，老侯这只鲶鱼进来，动了动，他们才跟着动了动。
太像上班打工人的摸鱼状态了。
姜芯因为解救了沈雪，心情大好地笑出声。
侯广平的目光一眼万年，让姜芯站在教室后面上课。深刻地给她上了一堂什么叫做乐极生悲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