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女士刚打开院门一点点，就被一双粗暴的手用力推开。
“妈！”姜芯扶住后退的陈女士，生气地朝没看清的对方推回去，“你干什么！”
“芯儿！”姜芯被陈女士拉到身后去，不想这种情况让她出来掺和。
姜芯总算看清对方是谁。
一个疯子。
陈女士熟客里其中一个的老婆。
她好像有妄想症，生怕全世界都要把她老公抢走，对她的老公管的特别严，哪怕老公走在路上被外地人问个路她都会跟男人大吵一架。
在巷弄里是远近闻名的女醋缸。
听说她之所以能嫁给如珠如宝的教师老公，是因为男方家里穷，一路念书都是用的她们家的钱。所以这段婚姻就这么达成了。
只可惜她老公，姜芯见过，一个特别温文尔雅的小学老师。
一看到她，姜芯就头皮发麻。
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幺蛾子。
“有事吗？”陈女士问。
“哼，有事吗？！”她双手叉腰，一副泼妇架势瞬间起来了，“你说有事没事？！你是不是卖给我老公一只烤鸭？！你是不是只跟我老公算了一半的钱？！”
这质问排比句一句一句轰炸出来，姜芯还以为陈女士做了什么不好不对的事情了呢……
等等。
这就是不好不对的事情！
“对啊，怎么了？”陈女士被她的气势吓到，本来理直气壮的声音也忍不住被打断结巴，“因为你老公是常客，再加上……”
“我老公是常客，什么常客？！”疯子怒极反笑，“是买你鸭子的常客，还是买你的常客啊？！陈百合，这条巷弄里谁不知道你寡了多年啊？！你想要男人我能理解！但是你去找别人啊，你找我老公算怎么回事？！你鸭子卖的这么便宜卖给我老公，你怎么不半价卖给别人呢！？你这点小心思想蒙谁呢你？！”
“喂！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姜芯怒了，这疯子说话不带脏字，却比茅坑还脏！
“姜芯！你进去！”陈女士捂住姜芯的嘴，严厉地看向她。
“别进去啊，进去干什么？让你女儿也看看你是什么口不对心的虚伪女人，我知道我老公一表人才，工作好，长得又好，对谁都温文尔雅的，哎，我，没文化，长得又胖，配不上他是吧？！所以你们都想插一脚，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我告诉你，恩爱恩爱，先恩后爱。恩比爱重要！我对我老公，我全家对我老公都是有恩的！他不能对不起我！他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她的口水满天飞，她的疯癫鲜活地在一句句话里一次又一次地加粗。
姜芯都被她这个神经病给气笑了。
“江太太，我想你误会了！”陈女士声音清楚，目光坚定地否了她的无端猜疑，把刚才被打断的话续上，“江老师是常客，又正好是我活动期第一个客人，名额只有一个。所以才得到半价的福利。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内情。你不信的话可以……”
“我不信！”疯子再次打断，声音更尖锐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哦！刚好活动期？！刚好第一个客人？！还刚好名额只有一个？！你说给鬼听鬼会信吗？！你看我不撕烂你的……”
疯子由发疯言论变成了发疯动手！
姜芯见状，第一时间挡在妈妈的跟前。
奶奶也冲了过来。
“干什么？！你怎么还动手了呢？！”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无理取闹！”
疯子发疯起来真是力大如牛，更何况她的身体的确庞大壮实。
姜芯根本抓不住她越过自己乱抡乱抓的双手。
乱作一团间，奶奶被推坐在地。
“啊……”
“妈？！”
“奶奶！”
这时，有一道身影堪堪插进来，替姜芯挡住了疯子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姜芯下意识地叫出沈斯越的名字：“沈斯越？”
但对方不是沈斯越。
是熊星。
他用身高和身材优势只用一声大喝就阻止住这场混乱：“阿姨你再乱来我就报警了！到时候你老公也会被挂出来！”
疯子不疯了，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熊星，竖向横向都占不到优势。
她脸上挂不住，又不肯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只好越过熊星指着陈女士哼哼地骂咧咧：“警察来了也是抓你！你个荡妇！你教的女儿也是小荡妇！可这么小年纪就勾引男孩！”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姜芯被彻底激怒，拿起院子里的扫把像打狗一样地打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疯子！
疯子总算离开，熊星抓住姜芯的扫把，示意她不要冲动。
“姜芯你别忘了，你是好不容易才改邪归正的。”熊星温馨提示。
姜芯杀红了眼的怒火才逐渐回归理智。
她不再是之前那个横冲直撞的混子姜芯，所以她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姜芯扔掉扫把，跟陈女士一起把奶奶从地上扶起来。
“奶奶，你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
“妈，你有没有摔着哪儿？！哪里受伤了你一定要说啊！”
熊星见状也上前说道：“奶奶，我送你去附近的诊所看一下吧？”
“不，不用了。”奶奶惊魂未定地摇摇头，缓了缓冲熊星道歉，“哎呀，小熊，你来的真是时候，刚刚要不是你还真不好弄……”
“没事，奶奶，应该做的。”熊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看向姜芯，“我……我本来是想跟你说，齐天答应给我补课了，怕你担心我就过来说一句。没想到会碰到……”
姜芯现在头脑也是昏昏的，她没察觉熊星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也没心思说他的事情，只是点头敷衍地说：“嗯……行，恭喜你。那我先扶奶奶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说着姜芯跟陈女士一左一右地扶奶奶进屋。
奶奶脚有点崴到了。
陈女士烧水倒洗脸盆要热敷，姜芯则觉得是冷敷。
“得热敷啊，这样才能加快血液循环，有效缓解肿胀啊！”
“不行，妈，你有没有常识啊？崴脚必须冷敷才能不肿成包子啊！”
……
为了冷敷和热敷，又是乱作一团。
姜芯握拳一收：“问百度吧！”
“啊？问谁？”
“……”姜芯想了想，百度是千禧年的时候创立的，这会儿还没有……“没什么，我，嗯……妈，你先试试吧。如果奶奶不舒服，再用我的冷敷，行吧？”
无奈，姜芯提出折中办法。
陈女士的头发被薅的面目全非，一整个像那疯子的双生姐妹花。
她脸上也受了伤。
但她顾不得这些，先紧着奶奶。
奶奶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脚，而是自己的儿媳：“那个江老师的老婆说的，真的只是一个烤鸭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