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看着自家院子留的门，从门里看进去厨房没有亮灯了。
也是，他们这会从沈雪家出来已经错过饭点。
但姜芯想到沈斯越说过今天他父母回来了。
“不用了，你快点回家吧，你爸妈肯定在家等你了。”姜芯跟他摆摆手，推门自入。
难得的一家团聚对于沈斯越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太需要珍惜了。
沈斯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她快步跑进去的脚步声才转身离开。
其实他是骗姜芯的。
那天在家，他随便敷衍她的，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
回到家，沈斯越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得知他还在首都忙，手里的工程还得再开个一个星期的周会。
想来母亲那边的生意也差不多。
沈斯越撂下电话没有再打电话。
很快，他的小灵通接收到银行的短信，父亲打来了一笔钱。
父亲以为他打电话过去是缺钱了。
沈斯越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起身打开冰箱拿了那天一样的食材，做了一碗一模一样的蛋炒饭。
只不过这次，他一个人吃。
没有姜芯。
……
“妈，今天生意怎么样啊？”姜芯从柜子里拿出面包和饼干，再拿了一瓶娃哈哈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
电视里正放着《小李飞刀》，焦恩俊的眉眼年轻又英俊，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男少女的芳心。
画面虽然不比二十年后的精致，但男帅女美，毫不逊色。
“还行吧，该卖的都卖掉了，存货不多。”陈女士满意地点点头，她的脚泡的差不多了，一边擦脚一边看姜芯，“你没吃饭？”
姜芯口齿不清地说：“哦，吃了，又饿了。”
陈女士去倒掉洗脚水，回来擦面油。
“哎，你是不是惹你奶奶不高兴了？”
“没有啊。”姜芯扭头无辜眨眼。
“那你奶奶怎么连电视都不看了，吃完饭就钻进房间去一声不吭的。”陈女士担心地看着奶奶的房间。
姜芯不动声色地垂眸：“该不会是跟柯爷爷吵架了吧？”
“有可能……”陈女士放
“别啊，妈，这奶奶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好意思跟我们说这些？还是给她一点空间比较好。”姜芯拦住陈女士。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陈女士想了想还是坐了回去。
姜芯盯着电视，嚼着嘴里的大米饼，在心里默念：到了后天就好了，后天就会一切都尘埃落定，都过去了。
晚上，姜芯做了一个梦。
柯唐被绑在西方那种行刑台上，台下围了很多人。
突然一把火从人群中扔到台上，燃起熊熊大火。柯唐体面的彬彬有礼完全不见，慌张地大声呼救。
天上出现一只奇怪的飞鸟，飞过来撞下来。
柯唐被救走了！
姜芯从梦里醒来，隐隐不安。
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可梦终归是梦，荒唐不羁，也不能当做证据。
她没想到……这心里隐隐的担心到底还是发酵变成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个柯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提前逃跑了！！
后天，到了跟沈雪约定好的时间。
姜芯跟沈斯越过去敲门，柯唐却不在家里。
开门的是房东，抱怨这个柯唐看着人模狗样的，当初给钱也爽快，但离开的时候却不打声招呼，连水电费也都没结清！
“他，什么时候走的？！”姜芯诧异地问。
房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摇头：“就是不知道，才说突然啊！我今天早上过来想跟他算一下水电费才发现已经人去屋空。”
姜芯立刻扭头看沈雪。
沈雪愣了一下，皱眉反驳道：“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通风报信的！”
沈斯越也想不通：“你明明都说今天来交钱，为什么他会放弃拿钱提前离开？”
沈雪怔怔：“是不是可能误会他了？”
“笨蛋！”姜芯骂了一句，转身下楼去。
今天不是牛爷爷值班，是一个外地人。
姜芯问他有没有看到柯唐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摇摇头：“昨晚不是我值班，是老牛。”
“牛爷爷呢？！”
“他在休息室睡觉啊。”
姜芯跟沈斯越飞快地跑过去。
沈雪在后面喊：“等等我！”
休息室里，牛爷爷头上的帽子掉在地上，躺在单人床呼呼大睡。
姜芯过去推他：“牛爷爷，醒醒！醒醒啊！”
“嗯……嗯？”牛爷爷皱眉很不爽被人搅醒美梦，摆摆手转过身，无奈地睁开眼睛。“姜芯……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早啊？！”
他揉眼睛坐起，七魂勉强归了一魂。
“牛爷爷，柯唐走了。”沈斯越站在姜芯身后，看着牛爷爷说。
“走了？”牛爷爷茫然的眼神努力聚拢起来，“嗯……柯唐？对，柯唐走了。”
姜芯：“什么时候走的？牛爷爷你怎么不拦住他啊？！”
“啊？”牛爷爷睁大眼睛，揉揉眼角的眼屎，“这个……我，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拦啊？他还是跟我说笑了两句才走的。怎么了吗？你们等他回来不就好了？”
姜芯这才反应过来牛爷爷这是误会他们说的“走了”的意思。
“他逃走了！他不回来了！”姜芯恼火跺脚。
“他跟您说什么了？”沈斯越问。
牛爷爷睁大眼睛，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你是说，他逃走了？不是……这个，他跟我说什么了？他就是……”牛爷爷回忆了一下，昨天他坐在保安室里正无聊，然后柯唐就出现了。
柯唐跟他插科聊天。
“……跟我说这两天他身体不太舒服，烦请我把来找他的人挡一挡。我就问他哪些人，是不是都挡住。”
沈斯越：“……”
姜芯：“……”
这个老东西真鸡贼啊！
肯定是跟牛爷爷说话间套话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所以心生警惕跑路的！
难道是她跟沈斯越躲在角落里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眼看就差一步！
姜芯懊恼地拍额头。
沈斯越：“不管了，现在可以报警了。”
警察过来，他们把关于柯唐这个人收集到的资料都交上，包括沈雪跟他的交易。
不过沈雪的钱他没收走，所以不能坐实他的罪。
“可他拿走了我奶奶的钱是事实！”姜芯不甘心就这么一无所获，说出奶奶的情况。
“可你不是说你奶奶跟他在谈恋爱吗？还主动给他的，这个……怕是也比较难鉴定。”警察肯定他们的机智同时，也为难地给姜芯打预防针，让她心理有个准备。
警察走后。
姜芯的心也跟着被带走了一般空落落的，呆呆地站在原地。
沈雪看了看谁也没说话的姜芯和沈斯越：“那这件事就到这里了？”
姜芯听到自己喉咙里隐隐约约发出绝望的“嗯”声。
沈雪丢下一句“那我回去了”，先行离开。
姜芯心烦意乱地摸了一把凌乱的额发。
沈斯越安慰她：“至少，他不会再回来了。”
姜芯却并没有开心到哪儿去。
“我太了解我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