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看了看姜芯，又看了看沈斯越，脸色格外严肃。
“你们有证据吗？证明柯爷爷是骗子？”
她抻着脖子把手摊开。
姜芯沉默，沈斯越也沉默。
沈雪在他们的沉默里暗暗松口气，紧张的肩膀坦然放松：“既然没有证据，那我拜托他做什么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告诉你们啊？”
姜芯：“……”
这个沈雪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姜芯刚要说什么，沈斯越抢先她一步说道：“我们没兴趣知道你的隐私，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拜托他什么事他都没办法帮你办到。你要是给了他钱的话最好趁早去报警，他这两天估计就要跑路了。那毕竟是你爸爸辛苦赚来的钱。”
姜芯和沈雪同时看向他。
沈雪是诧异他的通知，而姜芯……也是诧异他的通知。
这两天就要跑路？
她怎么不知道？
他刚才也没跟她透露半个字啊。
“你……”
“他原名不叫柯唐，也不是从大城市来的退休体制内的老人。他租房的时候连一件行李都没有带，为了弥补没有证件租房这件事，直接将每个月的房租提高了三百。”沈斯越定定地看着沈雪，说着连姜芯都不知道的信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沈雪瞪大眼睛，想说什么，但看到沈斯越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她微微垂眸回想起自己跟柯爷爷接触的情况。眼神里的不敢置信变成了试着去相信的紧张。
姜芯意识到沈斯越这么说应该是为了套沈雪的话，于是追根究底地打边鼓：“你到底给没给他钱啊？说话啊！”
沈雪迫于压力，握拳砸在沙发扶手上坦白道：“……还没有！不过他确实有跟我要钱！”
沈雪说她听到柯唐来自大城市还特别会跳舞，所以就去找他打听一下在跳舞方面有没有认识的人脉。
柯唐表示他在首都的舞蹈学院有几个要好的学生，可以介绍她去面试。
柯唐说话非常温柔，还特别鼓励她追求自己想要的。
“……柯爷爷还指点我跳舞，他……他说首都那边的反馈很顺利，不过如果现在就要转学过去的话不符合规定，需要上下打点一点。他说的价钱我，我跟我爸提了一嘴，我爸还没拿到工资……”
姜芯捂额头长吁一口气：“幸好沈叔叔没有拿到工资，不然你要铸成大错了！”
沈雪眼色凛然，对于自己的梦这么快又一次破碎缓不过劲来：“他居然是骗子？他怎么会是……”
沈雪瞳孔里的最后一点侥幸在姜芯跟沈斯越眼里轰然倒塌。
“你要不要亲手抓他？”他们两个异口同声。
姜芯局促地摸了摸鼻子，快速地看一眼沈斯越继而抓住沈雪的手：“这样你既能解恨，说不定还能给你自己博一个见义勇为的名声，到时候你真要去首都发展也有搞头。你觉得呢？”
这样沈雪可以亲自把这个证据坐实，警察能顺理成章地把柯唐抓起来，奶奶到时候不会受到迫害，巷弄里别的潜在受害者也不用担心了。
沈雪眼神里的动荡仍然没有完全安定下来。
她还在不停地呢喃：“他真的骗了我……”
姜芯无语沈雪摆出事实了还不愿意相信的自欺欺人，她噌地站起身：“沈雪！你清醒过来吧！总是把希望寄予在别人身上，好高骛远的，骗子不骗你骗谁啊？！”
姜芯想把沈雪吼清醒过来，但吼完又有些后悔。
沈雪这么要面子的人，吃软不吃硬，她这样沈雪不见得会买单。
如果不买单的话就会把事情搞砸……
就在姜芯寻思要不要跟她道歉的时候，沈兵回来了。
“哎？姜芯？小越？是你们啊。”沈兵看到他们很高兴，放下手里的工具箱问吃饭了没有，“我正好买了点菜，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沈雪先一步起身：“不用了，爸，我跟他们说好出去吃的。”
姜芯睨她。
分明是害怕他们把她的事情说出去。
沈兵微怔，赔笑地说：“好，那，那我给你钱。”
“不用了，我有。”沈雪冲姜芯和沈斯越使眼色，“走吧，我们出去吧。”
姜芯和沈斯越跟沈兵礼貌再见。
下了楼。
在黑暗的转弯处，沈雪停下来：“好，我答应你们。”
姜芯眨眼，她看不清沈雪的脸，有些担心她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
沈斯越：“你现在打一个电话给柯唐，告诉他你已经在筹钱了，这两天就会筹备好给他送去。”
沈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按照沈斯越说的做。
沈斯越帮她把话术都想好了，拿着姜芯的录音机录音。
通话中，沈雪最后跟他确认了这笔钱是用作给她打点转学入舞蹈学院用的。
挂了电话，沈斯越告诉沈雪：“记住，之后不要再跟他联系，后天去交钱的时候我们会找你一起去。”
沈雪闷声说知道了。
姜芯语重心长地看着低头气馁的她：“你相信我，有的时候太着急不是一件好事。沉下心来做好眼前的事，说不定别有一番洞天。”
沈斯越把录音机递给姜芯，姜芯看到他眼神里的暗示。
她适当闭嘴，把东西塞回包里，听到沈斯越说：“姜芯的话一向可以不用听，不过这次她说的很有道理。”
“喂，你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回去的路上，姜芯问沈斯越。
他一个傲娇学霸，平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做长辈的，都不见得比他更有道理。
就算为了安抚沈雪，也是难得的肯定她。
“我这个人不喜欢说谎。”
姜芯嗤之以鼻的噘噘嘴，“你真的放心沈雪啊？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沈雪的心太高了，谁都不能保证她会不会过了一晚上主意就变了。
姜芯对她非常没有把握，非常头疼。
“她会想安全解决这件事的。”沈斯越淡定地指出相信沈雪的重要因素：“不然沈叔叔这唯一的后盾也不见得会继续有。”
姜芯拧眉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沈兵这么起早贪黑的干活，就是为了多攒一些钱圆他这个女儿的舞蹈梦。
他可以接受辛苦，但肯定不接受被骗。
要是知道被骗，支撑他的信念也会土崩瓦解。
沈雪不该冒险去赌。
“要一起吃饭吗？”在姜芯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沈斯越忽然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