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噗嗤笑出声，“下次说严肃的话的时候能不能正经一点？”
熊星满脸通红。
姜芯笑完，给他做早餐。
他们家的厨房跟客厅一块儿，也没个拉门挡住。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家的客厅也没有油烟味。
主要家里没有男人劳动力，女人直接在外面干活一干就是干一天，没有三餐饭要烧。
复杂的饭姜芯也不会做，她给熊星做了一个煎蛋和一个简单的三明治。
“吃吧，吃完跟我一起去学校。”
熊星那么一大坨的身板坐在姜芯对面，看着她亲自给他做的早餐，居然哭的泣不成声。
好像这两天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姜芯看不得熊星这样，她伸手摸摸他油腻腻又乱糟糟的头发，“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没事的。”
姜芯带熊星出门，熊星抓着书包背带跟在她后面。
“姜芯。”
“嗯。”
“你为什么知道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
姜芯扭头。
难得熊星的眼里有求知欲。
这个问题在大人听来可能有些幼稚，有些可笑，但这个问题其实几乎是所有少年都会想，也茫然的必要问题。
中国环境是喜欢早早规划，早早打算的。
十几岁还没有见识到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就要提早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做决定了。
这很为难，却被迫无奈。
第一次的姜芯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只是强烈的不想读书而已，以为从这个小地方离开后就能赚很多的钱。
现在第二次的姜芯明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对熊星回答什么都是不公平的。
于是心里波折一波三折的姜芯最后这么说，“也不是太知道，所以想先好好念书。这样以后不管做什么选择都还有机会，要不然路窄了。”
熊星垂眸。
快走到巷弄口，姜芯看到走在前面的沈斯越。
“沈斯越！”她主动叫他。
沈斯越听到身后是姜芯，脚步微顿，又暗中加快。
“沈斯越你聋了？沈斯越！”姜芯叫的越大声某人就走的越快。
姜芯眼见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切了一声。
熊星从后面探头：“他是在躲你吗？”
“嗯？哦，小屁孩，害羞~”姜芯摆摆手，估计是觉得昨晚在她跟前露馅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吧。
熊星：“……”小屁孩？？
姜芯跟熊星到学校，老侯看到熊星终于出现松了口气，随即严肃地问他为什么不来上课。
“不请假，算你旷课你知不知道？”
“侯老师你就别骂他了，熊星不是故意的。”姜芯帮熊星说话，顺便给侯广平使眼色。
侯广平抿抿唇，“行了，赶紧进去吧。”
“谢谢侯老师。”
姜芯推着熊星先进教室，跟他后面。她看了一眼坐定的沈斯越，故意冲坐在最后一排的齐天打招呼：“早啊，齐天。”
齐天微怔，木讷点头。
姜芯路过沈斯越的时候看到他鲜活的臭脸，心里得意地开出花。
“哎？过两天就是五一劳动晚会了，你准备报节目吗？”
“不是吧？你想报啊？”
“我当然不想报啊！但不是每个班都要上一到两个节目吗？万一被选上，还能在学期结束的学习手册上评个优积累学分呢。”
“那你有什么特长？唱歌跳舞变魔术？你行吗？”
……
姜芯坐在最后一排，前面坐着两个女生。
她们一边翻书一边开始细碎八卦。
互相假意推搪之后，说着说着就说到沈雪。
“我本来还期待她会出现一下的。谁知道人要退学了。”
“唉，全身包装起来的舞公主原来是个冒牌货，以前还以为她家境很好，天之骄女，现在被戳破了哪还有脸待下去啊？当然要走！”
“喂！”姜芯听不下去了，平地一声吼。
她们吓了一跳，扭头惊恐地看向姜芯。
“在背后讲人坏话好吗？”姜芯大声呵斥，“你们就没有说谎过吗？！”
她们缩着脑袋也不敢回呛，互相装鸵鸟地假装看书。
姜芯把课本拍桌子拍的惊天响。
沈雪退学？
这和过去她的命运不一样，好像……把她的过去走了一样。姜芯皱眉，难道那几个混混不依不饶，沈兵没有凑到足够的钱解决掉赔偿事情？
课间休息，姜芯跑去b栋教学楼的舞蹈室找沈雪。
几个穿着跳舞服沈雪的同学在舞蹈室压腿，姜芯问到沈雪，她们都露出戏谑不屑的样子。
“不知道。”
“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托她的福，我们舞蹈节目又要重新排练，重新选人。”
姜芯没有得到沈雪的具体位置，但得到了沈雪今天还来学校上课的信息。
这够了。
姜芯瞪了一眼翻脸不认人的她们，自己去找沈雪。
谁说年纪小的人就天真单纯了？
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见高踩底好像无师自通，每个年龄层都有。
姜芯先去找了女洗手间，再在路上拦着人问有没见到沈雪。很快，姜芯去到天台找到了独自eo的沈雪。
“你一个人在这儿吹风有什么用？”
姜芯讨厌爬楼梯，特别费体力。
还好这具身体够年轻，要不然以她三十六岁的高龄还不得就地脑中风……
沈雪闻声诧异扭头，“是你？”
“对，是我。”姜芯把气喘匀，深吸一口气朝沈雪过去，“除了我，现在还有谁会来找你吗？”
沈雪沉着脸把头转过去。
“你要退学？”
“关你什么事。”
“你还说对了，真就不关我的事。”姜芯被她的冷漠语气给刺的恼火，“我单纯就是过来看看你落荒而逃的样子的。哦，当初你给自己包装成富商女儿，什么家里是开公司的，爸爸妈妈虽然离婚了但妈妈在国外做珠宝生意，你没想过后果吗？你没想过被人发现是假的后怎么办吗？”
沈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这次朝姜芯扑了过来：“叫你多嘴！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姜芯的头发被她扯住了，平时走路说话都纤纤孱弱的小公主这会儿居然发怒地要动手。姜芯愣神的功夫随即被头皮剧烈的扯痛感给拉回神来。
“你跟我动手是吧？行！我奉陪到底！”她也礼尚往来地扯住沈雪的头发。
尖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几分钟后，手下留情的姜芯跟沈雪双双松开对方往地上躺去。
沈雪的爆发力算不错，姜芯不仅乱了头发，脸上还挂了彩。不过姜芯非常有分寸地让沈雪跟自己差不多。
“怎么样？爽点了吗？”姜芯望着水蓝色的天空，摸了摸脸上刺痛的抓痕，龇牙问身边的沈雪。
沈雪不说话，发出一点点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