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越没搭理姜芯。
事实上，从出现在车棚开始就没搭理姜芯。
她让他站住，更是没有任何作用。
姜芯追着沈斯越，把自行车的前轮撞在他的后轮上。
“你不用装死！你跟齐天说什么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沈斯越停下来，下巴微微仰起，后背挺起来。
姜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瞪着他。
沈斯越侧脸，眼角余光杀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把齐天看的这么重了？”
他没完全转过来，语气清冷没有声调起伏，但姜芯感觉到无数片冰雪飞过来要把她封冻起来。
“我，不是……你，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明明是她先问的他，他怎么反而一副上位质问者的模样。
沈斯越重新看向前方：“你这么好奇去问齐天好了，问我干什么。”
“你！”
“我真把他怎么样了，你又能怎么样？”
“……”
沈斯越推着自行车到门口，直接跨上去走人。
姜芯等到齐天从后面慢慢悠悠地走过来问她，“怎么不走？”
“怎么样？沈斯越让你别上课了吗？”
“没有。他同意我过来上课。”齐天摇头。
“就这样？没说别的？”姜芯瞪大眼睛，他才不信他们两个这么简单。
齐天扶了扶眼镜，又摇头：“嗯。”
……
“我不管你跟姜芯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你为什么还要来补课。既然是听课你就好好听课，别弄其他的事情，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你对姜芯都没这么疾言厉色，对我倒是敌意的很。难道你喜欢姜芯？”
……
姜芯瞪眼这两个闷葫芦，她确定以及肯定他们肯定是有说什么的，怎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守口如瓶啊！
这会儿又没个监控，也没个随身方便的手机录音。
可恶！
虽然说没有发生让姜芯担心的事情，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奇可以让人抓耳挠腮的啊。
于是这天晚上，姜芯拿了陈女士铺子上的一只烤鸭去敲沈斯越家的门。
沈斯越开门看到是姜芯，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姜芯装傻，直接迈步里面，“我拿烤鸭给叔叔阿姨吃啊。”
沈斯越瞅着她没有换鞋的脚就这么踩进自己家干净的客厅，拧眉脑神经绷起。
“别看了，我爸我妈出差去了。”沈斯越盯着东张西望最后转过头来的姜芯，从她手里拿过烤鸭。
“哦，这样啊，真不巧，那这只烤鸭给你吃吧。”姜芯咧嘴笑。
“有事吗？”沈斯越直奔主题。
姜芯笑容更甚：“都说了，给你送烤鸭。”
“好，那回去吧。”沈斯越直接过去开门，请她走。
姜芯：“……”
她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秒切严肃脸。
“其实你跟齐天在天台上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沈斯越：“……”
“你不该那么说的。”姜芯缓缓抬头，定定地看着沈斯越。
肉眼可见沈斯越的神色有微妙的变动。
这招屡试不爽。
在姜芯还是失败的上班族前她有过一段更为失败的就业待职期间。
投简历期间套路最多，为了套出hr的一些伪装话术下的丑陋真相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魔鬼训练下，姜芯对于套话这种小事简直信手拈来。
沈斯越半信半疑：“齐天跟你说了？”
“对啊，说了。”姜芯眯起眼睛，装作打量状地走到他跟前，仰起脸用意味深长的神情继续诈沈斯越，“没想到沈斯越，你是这种人。”
沈斯越没那么容易骗，但恰好姜芯歪打正着到点子上，他没有细究姜芯是什么途径获取消息的，只当是断定齐天那个书疯子不会把他们之间的谈话泄露出去断定错了。他避开姜芯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的不安，“我那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要多事的警告，没其他的意思。”
警告？没有其他的意思？
姜芯抓重点，结合他避开自己视线时的反应，意识到他对齐天说了一些警告的话且是关于自己的。于是挑眉问：“真的没其他的意思？”
“没有。”沈斯越被迫直视姜芯快要贴上来的目光，“不然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嗯？！
姜芯眨眼。
这句话信息量好大的。
果然提到了她！
会是什么呢？
短暂的沉默，两个人彼此的目光在慌乱和搜索中缠绕。
沈斯越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他艰难地伸手把姜芯手动推出了已经打开的门。
“咚。”门关上。
“哎喂？！”姜芯无语，这个沈斯越怎么这么粗暴。好歹她还送了一只烤鸭过来，连待一会儿的权利都没有？
等等。
幽黑的走道，跟转角处外面的路灯形成阴暗处。
姜芯一步步地下台阶，神思开始清楚起来。
……
“没有。不然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
不然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
有什么想法？
……
跟做阅读填空一样，姜芯联系前因后果明白了过来。
沈斯越这臭小子该不会以为齐天对她有意思，或者她对齐天有意思，所以在天台上的时候才这么凶的吧？
不可能啊，沈斯越还对她有意思呢？
“妈，我长得漂亮吗？”姜芯回到家吃完饭被陈女士借一点时间拉到厨房帮忙洗碗，她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漂亮不漂亮了？”陈女士是女人，没念过“女为悦己者容”也天然地对男女之事充满敏感。
一向大大咧咧的姜芯这会儿关心起自己长得好看不好看？
有问题。
“没有，就是突然好奇嘛。”姜芯瘪瘪嘴。
“谈恋爱了？还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陈女士笑问。
“没有！”姜芯生气，“不说算了。”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觉得你好看了！”陈女士给鸭子刷酱料，“不过撇开你是我女儿的这层关系，你也是好看的。主要你长相都随了你妈我，没随你爸的缺点。”
姜芯想起自己长大后的样子，点点头：“我也觉得我这会儿好看。”
就算晚上不睡觉，也不会有沉淀黑色素的黑眼圈，没有生活的压榨，也不必为生计操心。
无忧无虑的年纪怎么造，皮肤和活力都是一百分。
怎么可能不好看？
沈斯越那个闷葫芦喜欢上她，很正常。
姜芯想到这里，有些骄傲地眉飞色舞。
如果不是这次有机会回到这个年纪，她大概都忘了其实人生里也有被人喜欢过的高光时刻吧？
“这会儿？”陈女士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