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轻轻地问,语调轻慢,声音飘渺,似乎还透着几分悲伤。
苏可儿愣了一下,“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怎么?陆渊惹你生气了?”
“没有。”
“那就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是。”
“哦,那是怎么了?”
“……”楚熹沉默良久,半晌之后才道:“可儿,我觉得我现在……特别的脆弱,脆弱到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它。我觉得我的世界崩塌了,我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极限。我……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楚熹哽咽了一下,声音带着浓郁的哭腔,“我怕我的世界会彻底崩塌掉……我会失去一切,包括孩子……包括陆渊,包括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怎么可能!”苏可儿急忙喊道,“熹熹,你不要乱想,这根本就不可能!你这么善良,老天爷怎么舍得剥夺你的一切。我们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支持你,鼓励你。不管你面临什么,我们都会是你的依靠,你绝对不会孤单。”
“可是……”
楚熹哽咽着,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苏可儿给打断了。
“没有可是。”
苏可儿的语速明显比平常要急促许多,“我告诉你,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你都绝对不能退缩,更不能胡思乱想,你现在所承担的一切,都是你必须要去承担的。你不能逃避,更不能懦弱。你越是懦弱,受委屈的就是你和你肚子里的宝贝。”
“熹熹,你要相信老天爷会眷顾你的。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你都要勇往直前,迎难而上。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楚熹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我明白了。可儿,谢谢你。”
挂断电话之后,楚熹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憔悴苍白的女人。
她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己瘦小孱弱的腰肢。
原谅她吧,她现在真的很累。
她不敢睡觉,怕她一旦闭眼睛,就再也睁不开。
她怕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世界彻底坍塌。
她更害怕,万一有一天,真的如同可儿说的那样,她会因此而失去一切。
失去一切?
这几个字让楚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那种结果她绝对不允许存在。
“不……我不可能输。”楚熹握紧拳头,咬牙说完,紧接着打起精神,走向浴室。
洗漱之后,她换了衣服,拿了包包准备出门,刚踏出房间,手机响了起来。
是陆渊打来的。
“熹熹,吃早餐了吗?我去给你做饭吧。”陆渊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熹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陆渊,我们之间其实没必要这样子的。都已经分手了,你陆大少也不是找不到女朋友,何必呢?”
陆渊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和疏远,顿时脸色僵硬,“熹熹……”
“陆渊,我再和你说最后一次。我们分手了。”楚熹说完,便挂了电话。
“嘟…嘟…”
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令陆渊瞬间呆愣在了那里,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他没想到,楚熹居然会主动提出要跟他分手,而且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就这样挂了他的电话。
楚熹的冷淡和陌生,也让他感觉到陌生。
楚熹并不知道陆渊此刻正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楚熹正在忙着公司的事情,母亲的下落楚涛早已安排人去跟着,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楚熹嘴上说的坚强,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但是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惯了。突然要她独立撑起整个楚氏集团,即使有楚涛在暗地里替她遮挡了大部分的压力,但楚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甚至觉得非常疲倦。
尤其是现在的她,又怀孕了,腹部的位置隐隐作痛。
她坐在办公桌后,揉着眉心。
秘书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秘书推门进来,看到楚熹皱眉的模样,犹豫了片刻,才道:“总裁,刚才有人送过来一束鲜花,说是给您的,请签收一下。”
楚熹微微抬眸,“放下吧。”
秘书放下玫瑰花之后,便出去了。
楚熹随手翻了翻这束红艳艳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心里疑惑,谁会把花送给自己呢?
就在楚熹纠结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这花……”看见进来的男人,楚熹惊讶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你来干嘛?”
陆渊勾唇浅笑,迈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搂入怀中,“熹熹,这是我给你买的花。喜欢吗?”
“陆渊,你疯了!这里可是办公室,你别胡闹。”
陆渊低笑一声,凑近她耳边,轻声说:“熹熹,你以为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嗯?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给你买一束花吧?”
楚熹的瞳孔骤然紧缩了起来,“你……”
“熹熹,我想你了,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把你追回来,好吗?”
“你……你别这样,这不合适,我们已经分手了!”楚熹努力挣扎,试图从陆渊的怀里脱离开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事不要这样冲动好吗?”
“我不觉得冲动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我觉得挺好。熹熹,不要拒绝我,好吗?”
“陆渊,你这是强迫!”楚熹气恼道。
陆渊挑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熹熹,既然你都知道,我这是强迫,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乖,不要拒绝我,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放弃的。”
说完,陆渊转身离开。
留下楚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生气。
此时办公室只剩下楚熹一个人,她搞不清楚,陆渊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孙怀民打来了电话,“过几天有一场玉石展,你要参加吗?”
楚熹闻言,摇了摇头,“不去。”她根本就没有兴趣,也不喜欢这种虚伪的交际。
“行吧,你既然不去,那我也没有必要去了。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