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唐果就越郁闷。
她围着闻姓取了好多名字,又一一排除,结果闻砚笙跟她说姓唐?
孩子的名字,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商量过,也没有商量过姓什么。
唐果不在意信什么,但闻砚笙坚持要信唐,就让她觉得奇怪了。
“姐夫是对你好呗,跟你信还不好吗?”钟婷婷倒是没想那么多,“姐夫都这么说了,你就取个姓唐的名字,轻轻松松达成一致。”
钟婷婷就觉得姓唐没什么不好,她现在就随母姓,连公司都改成了钟氏,感觉更加自由自在了。
唐果简单把话题揭过,没有再继续和钟婷婷说这个话题。
两人聊了一会儿,钟婷婷问起她的同事顾新岸和尤嘉宁,问他们有没有过来探望,毕竟当初他们吵架,还牵连了唐果,这是钟婷婷也是知道的。
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钟婷婷问起,她早就不记得了。
但顾新岸在她生完孩子的第二天确实来看望过了。
昨天尤嘉宁也打过电话过来,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就跟她道歉。
唐果表示没什么,让尤嘉宁不要放在心上。
但尤嘉宁还是愧疚,昨天挂了电话之后,又买了礼物过来看望,期间又道了一次歉。
钟婷婷没待多久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助理火急火燎地催她回去,加上时间也晚了,她不好再多待,就离开了。
她离开后,闻砚笙才目光灼灼地看向唐果。
“怎么了?”唐果忍不住问。
“孩子跟你姓,你不高兴吗?”他低缓着声音问。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唐果心里的好奇心实在压不住,只好问他。
“你生孩子很辛苦,所以……”
这个理由似乎也说得过去,但唐果还是摇头了,“我就想让她叫闻雯,叫唐雯,很奇怪。”
她的态度很坚持,闻砚笙又缓着态度和她商量了好久,最终她还是没有妥协。
闻砚笙没办法,只能妥协了。
他知道她的性子,他确实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是要干。
——
没过多久,两人就一起出院了,当晚,唐果说什么也要看看闻砚笙的伤疤。
很明显的伤口,从后背穿到胸口,很深。
闻砚笙背对着她,心里在打鼓。
他其实不愿意让她看的,担心她看了会心疼哭,她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哭的。
但唐果性子倔,他若是不给她看,她能生扒了他的衣服。
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唐果的心下意识抽疼起来,眼睛有些酸涩。
她试探着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地触摸他伤口的边缘。
刚一碰到他,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她赶紧收回手,担忧道:“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没事。”他侧头,安慰她,“已经不疼了。”
听到他的话,唐果的心更疼了,想再摸摸他的伤口,却又不敢,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我真的没事。”他转身穿上衣服,老大她红红的眼尾,又开始心疼她,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一点也不疼。”
唐果心里泛滥着疼。
他很疼,刚醒过来的那几天,他吃了止痛药,还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却因为她快临盆了,不想让她担心,一句话也没告诉她,甚至还要分心照顾她。
她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抱住他的腰。身体却没有贴过去,担心他被自己压到。
他们现在都在一起恢复着,她出月子后没多久,他也好了起来。
正是因为好起来了,他也变得越来越忙,虽然每天都能按时回家,但他总是不怎么回她的消息。
她坐在家里,心里却担忧得要命,担心他旧伤复发。
这天,他却意外地没有及时下班,她等他等到了晚上九点,他才回来。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他一进来,她就急切地追问,声音急躁得像在质问他。
闻砚笙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还没睡,有些意外,刚想说些什么掩饰一下,她的质问就来了。
他只好扯谎解释道:“医院突然来了个病人,所以我……”
“你撒谎!”他话还没说完,唐果就急切地打断他,抱着胸急吼吼道:“我都知道了!你根本没加班!坏蛋!骗子!”
闻砚笙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沉默了片刻后,他煞有其事地重复了一句:“坏蛋?”
她好像骂不出什么来,只会骂他坏蛋,在床上也是。
“你就是个坏蛋!”唐果不知道他的思绪飘得那么远,只是气鼓鼓地对他说:“赶紧老实交代,别等我亲自问你。”
闻砚笙没说话。
她平时机灵得很,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就是知道了,可这件事刚发生,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有些犹豫,说不定她是诈他的?
“你生病了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旧伤复发了?”
见他不说话,唐果只好自己问出口,说话间,语气都不自觉软下来了。
闻砚笙一愣,“生病?”
“你受伤了吧?到底什么伤?”她一脸焦急,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甚至急急开口催促他:“你能不能自己说?别让我一句一句地问你,我也很没耐心。”
她太害怕他又出了车祸,或者是受其他什么伤了。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闻砚笙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
要不,现在就坦白吧?
“你说。”唐果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确实是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唐果又开始着急了。
闻砚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腿上?”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半蹲着在他腿上摸来摸去,大有一种扒了他裤子的架势。
“到底哪里受伤啊?”
“不是腿,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唐果的眼神就下意识落到了他的……
随后,两人都愣住了,空气安静得可怕。
过了好久,唐果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像是在确认,“第三条腿?”
闻砚笙抿着唇点头。
唐果的脸都垮了,随后又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五彩斑斓的,最终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安慰道:“没事,没事的,反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