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低沉着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唐果更不好意思了,直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看着她缩着头当乌龟的样子,闻砚笙的目光越发温柔。
“糖糖,你愿不愿意……”他停顿了一下。
“嗯?”她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黑暗中,她的眼神格外明亮。
他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你。”
如果他现在把那句话说出口,她说不定会以为他只是脑子一热说出来的,以为他是爽完了随口一说的。
毕竟也没有人刚从情欲中脱离出来就立刻提求婚的事,还是等以后,他准备好了戒指,选到了好时机,再正式地跟她求婚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预想,没办法实现了。
——
她再次来陪他加班了。
唐果过来的时候,他在看病历,于是她顺势搬了个小凳子过来,就坐在他旁边,头靠在他腿上,将手机音量调小,刷刷视频,追追剧,氛围安静且祥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闻砚笙动了动酸痛的脖子,低头定睛一看,唐果已经睡着了,因为意识模糊,手机已经掉在了地上,只有指尖触碰到手机。
见状,闻砚笙小心翼翼地蹲下,将她抱起来,放到小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掖好。
“嗨,闻医生,加班快乐。”萧承宇打开了一个门缝,和里面的闻砚笙打招呼。
闻砚笙下意识看向了休息室里情况,见里面被子动了动,起身出去,转身把门带上了。
“什么情况?偷偷摸摸,你里面藏人了?”
萧承宇伸着脖子看了看里面。
“我老婆在这。”闻砚笙的语气淡淡的。
“哟,老婆都叫上了,人家是你老婆吗?”萧承宇呵了一声,“你求婚了吗?戒指买了吗?”
闻砚笙的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什么。
“什么都没弄你就叫人家老婆啊?这便宜占的也太大了点吧。”萧承宇继续打趣。
闻砚笙再次沉默。
见他不说话,萧承宇眼珠转了转,换了个话题。
“你这么喜欢她?”
闻砚笙没说话,但脸上明晃晃地摆着两个字:废话。
“既然这么喜欢,把握机会,让她抓紧给你生个小笙笙,或者小唐果呗,你说呢,嗯?笙笙?”
闻砚笙素质再好,也还是被他恶心到了。
“下次别叫这么亲密。”闻砚笙面无表情的提醒,顿了顿补充道:“只有她能这么叫。”
“行行行,我不叫了行吧?那是你家小唐果的专属。”萧承宇无奈点头。
这家伙,心眼太小了。
“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明天有几个外国专家来咱们医院,说是沟通交流一下,顺便送几个病人过来。”
萧承宇脸有些垮,“明知道现在医院紧张,还给我们这些基层员工找事做,真不知道院长是怎么想的。”
“又有得忙了。”闻砚笙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带着些许遗憾。
“懂了,懂了。”萧承宇挑挑眉,“你说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谈了恋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都不太习惯了。”
闻砚笙扯唇笑了笑。
他甚至已经把求婚计划提上日程了,很快就能真正行动了。
但他越来越发现了唐果的不对劲。
有几个晚上,他的耳边总是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
但他以为那是梦,没有仔细想,直到某一天,耳边的哭声忽然变得清晰明显,他瞬间就清醒了,下意识伸手去摸旁边。
原本应该有人的地方却空空如也,只有微微带着暖意的温度,传递到他的手心里。
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卫生间里的动静。
卫生间门没关,闻砚笙下床,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唐果坐在马桶上,没有注意到他的进入。
闻砚笙进来,只看到唐果的眼泪正刷刷地掉,还有自己没来得及收住的压抑的哭声。
闻砚笙这么一进来,突兀得吓了她一跳。
回过神来,她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慌乱地站起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语无伦次:“你上卫生间啊?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着,她出了卫生间,脚步凌乱又急促,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闻砚笙眉头紧皱。
等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出来回到卧室时,唐果已经在床上躺好了,生怕他开口问似的,她还假装自己睡着了,心虚地把自己的呼吸声弄得很大。
见状,闻砚笙压下了想问的话,躺回床上,从她身后抱住她细软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包进自己的怀里。
知道他在盯着自己,她也知道他心里在担心,又或许他想问出什么,但出于什么原因,没有问出口。
唐果忍住没有转头,眼泪从眼尾掉出来,濡湿了枕头。
好几次,闻砚笙张口,终究还是没问出来。
她并不想说,他问出口,她大概也不会说的吧?
这一夜的事,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起,只是唐果不再偷偷到厕所哭了,而是悄悄去隔壁哭。
生怕开门声吵醒他,她连门也没关,根本不知道,好几次闻砚笙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孤单地坐在床上,把头埋进膝盖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终于,在她例行公事一般躲在隔壁哭的时候,闻砚笙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进去,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将她拉起来,按进自己怀里。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尖叫,却被他的怀抱温暖。
“哭吧,想哭就哭。”闻砚笙没有问,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这一刻,唐果终于不用再压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呜呜”的哭声从他的颈间传来,泪水哭湿了他的肩头,透过睡衣,染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情也很沉重。
这几天他特意了解了一下她的工作情况,酒店没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税务局那边也没什么事情。
排除了这些可能,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让她受了什么委屈,更想不通发生了什么,能让她一连好几天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