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胸口,我眉头紧蹙。
这种令人生理不适的感觉,和之前我在槐木乡下手杀掉那变态邪祟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那邪祟所造的杀孽,我只是捕风捉影的听说,并未亲眼所见那惨烈血腥的现实。
就算是最后杀掉那个邪祟,于我而言,我也只是杀掉了一个该杀的变态邪祟罢了。
毕竟,从小我就有强烈的英雄情节。
这种英雄情节,很多时候在三次元现实世界并不讨喜。
但,在二次元现实世界中
我缓缓垂眸。
一个死有余辜的邪祟,更是一个最终只剩下一片虚无,没有留下半点残存血肉的邪祟。
也正因为没有留下任何实体证据,甚至有时候,在午夜梦回时,我会扪心自问,自己是否真的已经收割了那变态邪祟的性命。
毕竟,真的很没有收割了一条生命的实在感觉。
可不论如何,那也只是一个邪祟。
一个!
虽说
看着面前白骨露野、血海连天的场景,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虽说,一旦跨越那道生死界限,一个或是很多个,好似都没有什么区别。
但,于我个人而言,一个和很多个之间的区别却显然大过了天。
况且,说到底,我还是有身为人的劣根性的。
无论如何说,在槐木乡我杀死的,都只是一个死有余辜的变态邪祟。
我个人是认为自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的。
可在血磷山这里
我缓缓垂下眸子。
这里,不存在道德的制高点,更无需谈论为民除害,甚至就连正义与邪恶的界限都变得模糊不清。
因为在这片土地上,归根结底,只有人族和妖魔邪祟两大种族之间的生存博弈与竞争。
毕竟,这片天地资源分外有限。
每个种族都深知,为了族群的生存和繁衍,必须竭尽全力去争、去抢、去夺、去杀戮、去掠夺、去占领。
在这场残酷的生存之战中,没有退路,没有妥协,因为稍有迟疑,就可能错失良机,甚至面临灭顶之灾。
求生之举,又怎能肆意评判正义邪恶?
立场不同罢了。
“战争。”
“什么?!”
“这里就像经历了一场压倒性的战争后的废墟,满目疮痍。”
是了,战争。
我缓缓点头。
这是真真只有在如绞肉机般的残酷战争中,才会出现的诡谲绮丽的绝望景象。
“说的是哈,这里看起来到处都是妖魔邪祟的尸体,梅家军这么厉害的吗?”
“那可不,自从梅校尉来后,整个梅家军在梅城之中的战斗力,梅家军说第二,就没有别的势力敢称第一!”
“梅校尉和梅家军都好厉害啊!(??▽??)”
“我,我也想要成为梅校尉这样子的人!!!”
“额(⊙o⊙)…做除了武力值高些,全城人都想套麻袋的人吗?”
“e自然是做强大到可以带领手下剿灭一直压在我们人族之上的妖魔邪祟般的强者!”
“难道,你不想成为这样子的人吗?(¬??¬)?”
“自然,毕竟,杀掉一直稳压人族一头的妖魔邪祟,是我们这些人族修者永远的使命。”
“只是,曾经,我一直在想,论肉身,我们人族不仅远没有妖魔邪祟的强横,甚至,就连妖魔邪祟所具有的尖牙利爪也没有。”
“论修为,同等修为的妖魔邪祟更是碾压我们人族同等级的修者。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们这些修者千百年来一直都在挣扎什么?”
“”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我们人族虽然孱弱,但总会出现如梅校尉般的强者,带领着永不为奴的人族修者不断披荆斩棘,为人族开拓出一片净土。”
“我们能做的,就是成为人族希望的种子,或是为了这些种子而奉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额(⊙o⊙)…也没必要这么悲观嘛。”
“就是,就像那小草,我说的是说普通农田里的最最普通的小草。”
“哦,那种随处可见的小草?”
“嗯嗯,是的,我们人族是比这些草木要强大千万倍吧,可是,你见到哪块农田中的小草真正被消灭过的?”
“确实是,清理了一茬,下过一场雨后又是一茬。”
“小草都如此坚韧,不过是些略有些强大的妖魔邪祟,我们人族又有何惧?难道还不如那些小草?”
“就是就是,况且,还有梅校尉带领着的如此强大的梅家军,我就没见过一场和妖魔邪祟的战役,遍地狼藉中竟是没有我人族修士的尸身。”
“也别这么说,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是说一说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到处都是妖魔邪祟的残肢,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