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一条短。
文越世子和他的手下自然看不出来。
那是现代的标点符号,惊叹号!
林雪竹十分庆幸,揪出内奸之后,她意识到元修吹哨的暗号已经暴露了。
虽则那人已经被盯上了,不会得到任何重要的信息。
但,万一呢?
她不能用自己和其他人的命,赌那个万一。
所以,秉承着元修跟她说的,任何暗号她都可以不记得,唯独记住求救暗号就好。
她便给自己发明了一个新的求救暗号,惊叹号!
言简意赅,保密性强。
除了她,没人能在不被告知的情况下看出来。
呵呵,就让文越世子自己想去吧。
果然,文越世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把林雪竹这一举动定性为薅秃了这一片的草药所留下的痕迹。
文越世子绞尽脑汁,林雪竹却轻松自在。
有了同行的队友,吃喝不愁,再也不用自谋生计,文越世子现在就是她最壮的羊毛。
对此,林雪竹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她甚至还阻止了要去干活的落红和全公公。
落红和全公公都是人精,自然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也乐得清闲。
五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全部围坐在火炉边,聊起了闲天。
由于出城之后,林雪竹就将荆岚派回北境去了,她一人轻身独行,应该比他们脚程要快。
到了北境之后,荆岚还有她要做的事情。
林雪竹觉得,琉璃制品从北境运到京城,路途遥远,难免有所损耗。
虽然以琉璃制品的单价来说,这个损耗可以忽略不计,但终究是不方便的。
她打算让荆岚抽调一些人手,就在京郊开设一家琉璃作坊。
人手不用太多,因为琉璃这东西,她不打算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但选人的时候,一定要慎重。
京城不比北地,人多眼杂,没有那么可控。
在京城做事,人一定要牢靠,嘴一定要紧。
当然,这件事并不着急。
现在狗皇帝正在发疯,林雪竹在京城开买卖的事,本来也没背人,狗皇帝一定知道。
这时候,如果有相关人员回了京,势必被狗皇帝盯上。
林雪竹坚信一个道理,是她的,总归是她的,别人谁也夺不走。
该她挣的钱,兜兜转转,一定会到她手里。
她并不急于这一时。
至于花果茶的生意,在春茶春果下来之时,就备足了配料。
这种时令性很强的东西,过时不补,他们的存货足够卖一阵了。
林雪竹走之前,就让人给曹老板带了信,把花果茶生意的事都交代好了。
狗皇帝看在庄贵妃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难庄贵妃的哥哥。
毕竟,狗皇帝现在不能人道,和皇后生嫡子无望,只能从现有的皇子中选出一位做他的继承者。
庄贵妃的儿子是人选之一。
况且,狗皇帝还指着庄贵妃哥哥的生意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呢。
林雪竹觉得,最可怕的人是无欲无求的人,因为你不能用任何东西去拿捏他。
而如狗皇帝这般,既要又要,自己能力不行,不去提高能力,反而去打压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
这种贪心又不得人心的人,最好收拾了。
林雪竹这么想着,就听文越世子带着的官兵道:“襄王妃身边的那个婢女,你过来帮我们煮一下东西。”
林雪竹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了一眼。
见那官兵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话也不用个客气的态度,她便不乐意了。
落红想过去,也被她拉住了。
林雪竹对文越世子道:“你手下的这位,是什么官职啊?怎么用本妃的人,都不知道先来跟本妃打招呼,这是哪里的规矩?”
那官兵一听这话,立时就有些脸色不好。
文越世子瞥了他一眼,对林雪竹笑道:“叔母,常年打仗的人不知礼数,侄儿这就替他给叔母赔罪。叔母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林雪竹却不买账,反问道:“属下犯错,主帅赔罪,这是什么道理?文越世子好歹也是受过皇家正统教育的人,怎么也不顾礼数起来了?”
文越世子面上笑容不变,说道:“行军在外,不拘小节,一切以大局为重。”
言下之意,林雪竹在这种时刻纠结礼数,那就是不顾大局。
林雪竹当然听出他这话的含义,冷笑道:“文越世子你行军在外,可以不拘小节。如若你的属下直接对你的下人发号施令,你是否把这当成小节,那是你的事。可本妃不是军人,本妃是襄王妃,身份远高于你的这位属下,况且本妃还是女眷,难道你们跟本妃也要不拘小节吗?”
一番话,顿时把文越世子的诸多说辞都堵了回去。
文越世子忍不住感叹:叔母这张嘴也太能说了吧。
无言以对。
于是连忙呵斥那位官兵,“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叔母赔罪!”
“不必了,他丢的是你的人,让他给你赔罪就行了,本妃不差那一个无甚所谓的赔罪。”
林雪竹说完,又看了那官兵一眼,说道:“本妃的婢女是伺候本妃的,不是伺候你们这么多人的,希望你记住这件事。”
说完,她就拉着落红说话去了,再也没搭理文越世子和那个官兵。
文越世子和那个官兵好像嘴里被炫了一大坨狗屎,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难受死了。
林雪竹本着恶心别人,不能委屈自己的原则,丝毫也不给那两个吃狗屎的一个眼神。
文越世子喘了几口粗气,对那官兵怒道:“还不去干活!”
那官兵本是他府里带出来的私兵,跟了他好多年了,自以为高人一等,所以才对其他人颇为不客气。
但如今,自家主子训斥自己,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乖乖去干活了,再也不敢打林雪竹的下人的主意。
半个时辰后,热腾腾的米汤做好了。
“落红,去给这孩子舀一碗。”林雪竹道。
“是。”落红取出碗和勺子,从锅里舀了一碗,送进了马车里。
接着,全公公又和他一起,给自家队伍里的人都舀好了米汤,这才撤离了锅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