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被磕之后,看起来清醒了不少。
他终于开始打量起自己身处的地方来。
待看见元修和林雪竹,他忍不住大喊:“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元修抬手又是一拳,直接把他没喊完的话打了回去。
看得林成尧菊花一紧,自己的脸都跟着疼。
林雪竹啧啧两声,嗔怪道:“夫君,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打人呢。”
林成尧点头。
正是,打人不可取。
就见林雪竹往身后摸了摸,摸出半根竹竿,递到元修手上。
说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夫君打他,自己的手也疼,来,用这竹竿抽。”
林成尧两眼一闭。
算了,当看不见。
元修笑眯眯接过竹竿,往那打手脸上比了比,似乎在找着力点。
那打手不过是给花楼干活的地痞流氓,寻常只能对普通老百姓耍耍威风。
遇见硬茬子,先就怂了。
“好汉饶命,女壮士饶命,您二位有什么仇什么怨,好好说不行吗?”
林雪竹冷笑:“好好说?你们几个男人围堵一个小孩的时候,怎么不说好好说?”
她一个眼神,元修手上的竹竿啪地一声,抽在了打手脸上。
竹竿劈了好几个叉,都劈成了刷子。
打手的脸皮顿时裂开了,疼得哭爹喊娘。
“再叫一声,就把你脸打烂。”林雪竹不紧不慢地说。
打手顿时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见威胁的差不多了,林雪竹言归正传,“说吧,你们是给谁干活的。”
“春风楼,我是给凤阳城里的春风楼干活的。”打手口齿不清地说。
“春风楼是谁家的产业?”林雪竹又问。
“周,周家的。”打手回答。
果然不出所料,林雪竹唇角微勾。
想起在建安城时,周记钱庄的掌柜跟她说的话。
赌场、花楼,都是周家一本万利的买卖。
只是她没想到,周家偌大的产业,却连买姑娘的成本都要省,竟敢做那逼良为娼的事!
怪不得小男孩的姐姐让他转告父母,不要去找她。
估摸着,她应该已经知道,就连官府都管不了周家的事。
老百姓想要在官商勾结的情况下,为自己讨回公道,无异于痴人说梦!
真可悲。
“你们一共抓了多少姑娘?”元修问。
打手回答:“现在有十多个,不过我们还在抓。”
“从哪抓?”元修又问。
“从附近的村县。”打手答。
“为什么突然需要这么多姑娘?”元修的眸色深了些。
打手意识到危险,连忙道:“听说有个大人物要来凤阳城,那人很好色,就喜欢未……”
他盯了一眼林雪竹,哆哆嗦嗦继续道:“未开苞的姑娘。”
听他这么说,林雪竹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过,她不好开口问。
就听元修道:“是谢云开要来?”
林雪竹一惊。
谢云开是个大色胚,她看书的时候印象特别深刻。
然而,元修也知道这事?
不是说恒裕长公主常年呆在封地,无诏基本不进京吗?
元修这些年又一直呆在北境。
怎么他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大外甥还这么了解呢?
林雪竹略一思忖,便自嘲地笑了。
元修是谁,那可是书中的男主,将来要当皇帝的人。
这样的人,能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白兔吗?
她就听打手道:“似,似乎是这么个人。”
林雪竹和元修对视了一眼,各自了然。
谢云开来凤阳城,定然不是为了玩乐这么简单。
若是他带了任务来,那么,此刻庆王也一定不在建安城。
他们应该会在凤阳城接头。
看来,这趟凤阳城果然去得很值。
该问的都问完了,留着这打手也没什么用。
林雪竹拎着绑打手的绳子,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
元修手刀削向他的后脖颈,把他拍晕了。
林雪竹将床板打开,脚一蹬。
咕咚一声,打手又掉回储物层了。
这夫妻俩动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十足,看得林成尧都呆住了。
大侄女和侄女婿他们两个是魔鬼吧,什么人落到他们手里,可是倒了大霉了。
林雪竹对赶车的陆默道:“小表弟,看到附近有水的话,就停一停。”
刚好前方不远处有个水塘,陆默停了车,林雪竹把小男孩带了下来。
“把你脏兮兮的小脸小手洗干净,不然一会进城的时候,肯定要引起怀疑。”林雪竹说道。
此时,小男孩对她是十足十的信任。
听了这话,就跑到水塘边,又快又仔细地洗了起来。
林雪竹从马车的储物层摸出几个水蜜桃,在水塘里洗去桃毛,又悄悄用灵泉水冲了一遍,这才给洗干净手的小男孩递了一个。
小男孩从昨天晚上就没吃饭了,接过水蜜桃,立刻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林雪竹又给元修、陆默和林成尧都分了桃子,然后又从储物层拿了几块点心给小男孩,便让陆默赶着车重新上路。
陆默右手持缰,左手拿桃,一边吃一边赶车。
林成尧则是一手抓床板,一手抓桃,一边吃一边颠簸。
而那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吃着点心和桃,什么都顾不上了。
林雪竹吃完桃,把自己的妇人头拆了,青丝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十分飘逸漂亮。
然而,元修只欣赏了一下,就意识到她要干什么了。
立马阻止道:“夫人,不可。那春风楼是腌臜之地,夫人不可亲往。”
林雪竹淡定地瞄了他一眼。
这货,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现在做个动作,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虽说有默契很好,但某些时候,也真的挺麻烦。
“不然你去?”她反问。
元修语塞。
林雪竹继续问:“还是让小表弟去?”
“表嫂,我可以去。”陆默在车厢外听见动静,连忙自告奋勇。
“要男扮女装哦。”林雪竹轻飘飘地说。
陆默立时没了动静。
林雪竹笑道:“放心吧夫君,像我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再腌臜也腌不到我身上。再说了,跟我作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能吃亏吗?那必定是不能的呀,我都是让别人吃亏的主。”
她一番话,让本来想劝劝她的林成尧闭了嘴。
算了,大侄女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