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金色的剑气如昊日般在格利尔面前绽放,黑色的吞噬之力与铺天而来的血气瞬间在剑气的绞杀下翻涌沸腾。
剑芒所过之处,虚空都被斩开,那一朵朵飘落的雪花似乎被当成了敌人,在剑气之下被切割成虚无。
一道道剑芒割裂了空间,在天空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剑痕。
一浪又一浪的剑气纵横了数息。
仅仅只是数息,整片天空被从白天生生砍成了黑夜。
战场上的众人抬头看去,那九天之上不见日月,隐约可见一条奔流的时间长河在虚空中流淌。
数息之后,割裂开的虚空迅速闭合,恢复如常。
雪花继续在寒风中飘落。
格利尔的身躯被斩灭,只剩下颗脑袋孤零零的从空中坠落。
“咳咳咳。”
姜望妖异的双瞳恢复清明,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后,却没有丝毫喜悦,双眼紧紧的盯着那正在坠落的头颅。
吧嗒
一直血色的手臂接住了掉落的头颅,格利尔残缺的法身正狞笑着看着姜望。
“吼!”
蛮族的士兵们欢呼起来,他们的王,似乎胜了。
法身渐渐消散,化为尘埃融入到头颅之中,那颗头颅赫然睁开双眼,满眼的戏谑之色。
“姜望,可惜了,看来你不知道,一品强者可以跟法身共享生命力。”
他打量着周遭有些不稳定的空间,暗暗心悸。
这一剑的威力,绝对是实打实的一品佼佼者,若不是他依仗姜望不懂一品的法身奥秘,可能真要栽在一个二品手中。
以二品之身逆伐一品,简直是史无前例。
可姜望越强,他越兴奋,吃了他,自己也能拥有这么逆天的法则,届时,带领蛮族一统大陆岂不是轻而易举。
格利尔扯出残忍的笑容,盯着姜望惨白的脸。
“你这法则着实厉害,不过,用一次应该就极限了吧。”
姜望此时白丝挂上了双鬓,抬起手看了看手臂上布满的裂痕,笑了笑,如同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哦?你还想试试。”
下意识后退一步,格利尔反应过来一脸的愠怒。
“你在装什么,刚才那一剑抽空了你的玄气,还消耗了不知道多少元气,这元气是你未来的寿元,看你这副样子,本王不信你还能挥剑。”
姜望光棍的耸了耸肩,指着自己的白发。
“你说这个吗,我无所谓的,不就是几根白头发吗,染一染就好了。”
说着,他左手食指轻轻点了下自己的眉心,一柄通体金黄透明的长剑被召唤出来。
左手七杀琉璃剑,右手九霄剑,姜望伫立在半空之中,神色淡漠的盯着格利尔。
“你知道吗,当我晋升二品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格利尔眼睛瞪大,这句话无疑在讽刺他为弱者。
轻笑一声,姜望无所谓的说道。
“在我眼里,对付你,无非是挥动几剑,付出多少代价罢了。”
“我已经亲眼看过自己的未来,自然知道未来的我有多强。”
沉默片刻,姜望周身渐渐渗出玄气,妖异的瞳孔中,眼眸微微发白。
“未来的我,剑道无敌,杀你如烹羊宰猪尔。”
格利尔不会再给姜望蓄力的时间,他的身体瞬间从原地消失,法身化为盔甲,双瞳中带着近乎疯狂的杀意,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姜望。
他的双拳上血气一层层叠加扭转,形成两根螺旋状的骨刺,骨刺在极速的冲锋下,把空间划出一道道虚影。
淡然的盯着格利尔,姜望的身体并不好受。
蛮王说的没错,他刚才的那一剑基本就是如今的极限了。
不过,他也没吹牛,晋升的那一刻,当孟轲用杨柳枝点在他的头上时,他真的看到了未来的自己,隐约看到了六道剑痕,感受到了一缕剑气。
请未来的自己上身之法,姜望称呼它为‘请神’。
这个法则虽然可以借用概念中未来自己的力量,但是需要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
姜望刚才那一剑,请的是一品时候的自己,用现在掌握的浮光剑意时候的一剑。
威力有目共睹,但消耗同样让他吃不消,简直是要被榨干了的感觉。
这个法则霸道之处在于,等同于一个强制执行的契约先消耗你的玄气,然后是精气,元气,最后甚至是寿元。
借未来的力量来战斗,当然是要还的,还得多还点手续费,这还只是借一品的自己,用现在掌握的剑技。
而现在,他拿出双剑,是想着借一剑第四式出来对付蛮王。
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第四式是双剑合并的一击,理论上按他目前的实力增长速度,这一剑也会是在二品领悟的。
“若是这样的话,只是多借了个同境界的技能,应该不会付出比上次多太多的代价。”
姜望如此安慰着自己。
“父亲!昊天他们还小,沈家不能没有您啊。”
京都,镇国公府,沈炼带着一双儿女跪在地上,拉住镇国公的裤脚。
镇国公佝偻着的背如今挺得笔直,一双眼窝深深凹陷,可却精气十足。
看着哭泣的儿子,镇国公难得用不那么大的力气,温柔的踢开了沈炼。
即使只是这轻轻一脚,已晋升二品的沈炼都被掀了一个大跟头。
“哭哭哭,哭个屁,老子还不一定会死呢。”
“呜呜呜,爹,那蛮子我见过,可畜生了,那法则吞了那么多的人,肯定强的可怕,您这副老骨头去了,不得被吃的渣都不剩。”
沈炼哀嚎着,推了推跪在身边的沈昊天。
沈昊天一愣,反应过来是该自己出马了。
“咳,是啊爷爷,您这副老帮菜,留在家里等我们给你养老送终就行了,去给姜少填什么卵。”
咔嚓
镇国公冷笑着握碎了手中的茶杯,站在沈昊天头顶,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大孙子。
“啊,爹,你打我干什么。”
“打死你个不孝的狗东西,看你教出来的儿子,骂老夫老帮菜?我抽死你!”
一阵鸡飞狗跳的吵闹过后,镇国公脸不红气不喘的坐回太师椅上,喝着乖孙女给他新泡的茶。
“唔”
眉头微微一皱,杯子里的茶太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