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学内。
姜望正站在赑屃石像的背上,用剑分割着九道木。
整根九道木当然都被镇国公赠予了姜望,他准备将九道木分割开,京都大学四个字还是要挂在书院外。
因为不知道其他书院把牌匾挂在哪个位置,高度啊,角度什么的,有什么时间上的讲究。
朱圣便主动请缨,由他来为京都大学上匾。
镇国公唏嘘的看着忙碌的众人,内心还久久无法平静。
真的没想到,姜望真把他整根九道木赢走了。
“镇国公,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姜望凑到镇国公身边,讨好的给老头捏了捏肩膀。
看似枯若干柴的身躯里,用手一捏竟然捏不动,骨骼筋肉宛若金铁。
“呵,你小子把老夫的九道木都拿下了,还有什么事不满足。”
姜望嘿嘿一笑,指着远处正围观朱圣挂匾的沈昊天等人,意味深长的道。
“您老放心把孩子们交给我这么个老师吗,我可从来没有过带弟子的经历。”
镇国公浑浊的双眼瞟了眼姜望,目光投向朱圣。
“不是还有朱圣在呢吗,要是教的不好我就跟朱圣好好论论道。”
正举着牌匾往大门上挂的朱圣突然感觉臀部非常的痒。
一手拖着牌匾,另一手飞快的趁众人不注意,扣了下屁股。
“小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您来当我‘破军’斋的斋长。”
镇国公挑了挑眉,姜望会邀请他还是让他很意外。
“为什么会邀请老夫去,你父亲不是更合适吗。”
“比起带兵打仗,谁能比得上姜无生。”
于是喃喃道。
“姜子带兵,百里无生”
姜望心说我也想叫老爹来啊,可这种事他肯定不感兴趣,连自己兄弟俩他都懒得教。
况且现在不是父亲不在京都吗。
“嘿嘿,看您老说的,我爹再怎么强也没您见多识广啊。”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宝如有一老,有您在后方支持我们,我们才好大展拳脚不是。”
这话倒也不是姜望恭维镇国公,这一尊在他心中已经被打上一品标签的武圣,他是真的希望镇国公能来。
有他在,寻常宵小也不敢打京都大学的主意。
镇国公略一沉思,还是问道。
“老夫这个年纪,也不知道还能教你们什么,兵法吗。”
姜望神色一正,认真的说道。
“京都大学并不同于传统书院或者武院,我觉得您的不用非要以兵法为主。”
“第一课我想请您讲讲,如何在战场上生存,如何活下去。”
镇国公眼中闪出一丝光芒,有些吃惊的看着姜望。
一股子战场上尸山血海中爬出的生死气从他身上控制不住的溢出。
“哈哈哈,老夫戎马一生,能活到这般老骨头的确有太多‘活下去’的经验可以讲了。”
“老夫还以为这破军斋也是讲授兵法修炼的一种武院罢了。”
“原来是讲生存之道,好啊,甚好!”
“这斋长,老夫当了。”
一老一少的思想此刻得到共鸣,京都大学开办的基本盘此刻已经满足。
姜望开心的喊道。
“朱圣,辛苦上匾了,今日起,我京都大学正式开学!广招天下学子入我校学习。”
朱圣将最后一条红色的绸带挂在牌匾上作为装饰。
满意的走下梯子,欣赏着自己亲手挂上去的京都大学四个字。
“朱朱圣,是你吗。”
“你为何在为姜望的书院挂匾。”
几声疑惑的声音传来,朱圣闻言转身看去。
几名白鹿书院的大儒搀扶着魏深,正路过京都大学。
开口询问的正是刚吐过血的魏深。
“啊,原来是魏深你们啊。”
在魏深惊恐的眼神中,朱圣止住了脱口而出的魏大儒三个字。
“朱圣为何给不同道之人挂匾,难道您是抛弃我们白鹿书院了吗。”
朱圣有些尴尬,看着一群白鹿书院的同僚怀疑的目光,心中想狠狠的踹一脚魏深的屁股。
反正早晚也会知道,朱圣索性不装了。
“我发现我的学术思想与新学有很多共通之处,现在我已是京都大学的斋长。”
“白鹿书院之职我一会便会辞去。”
朱圣一直是白鹿书院的名誉教师,同时也是国仕院的院士。
国仕院还好不会去管院士们选择哪个书院授课。
但白鹿书院绝对不会容许朱圣吃两家的俸禄。
“朱圣!你怎可如此。”
“姜望这人上不尊师,下不重道。”
“主张什么有教无类的歪理邪说,读书之事怎么可以什么人都教。”
“共事多年,我以为以你的亚圣品级,定然是坚决支持我们传统儒学,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们白鹿书院中竟然出现了你这么个叛徒!”
魏深可没有控制声音,教训朱圣的话语引得大街上路人的围观。
魏深心想。
朱圣既然已经投靠姜望,那不如利用它好好为自己扬名。、
今日之后,京都内都会流传出我魏深为儒道大义,痛骂朱圣之举。
也许朱圣名誉教师的空缺将会落在我的头上。
朱圣老眼微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魏深。
想以老子扬名?不愧是传统思想的腐儒,姜望诚不欺我。
“啊,对对对。”
“魏大儒你说得对,我是老糊涂了。”
魏渊面露惊恐,捂着嘴指着朱圣便要痛骂。
“你噗。”
“呀,魏大儒你怎么了魏大儒。”
“噗噗。”
已经吐血吐的不省人事的魏深,被同僚们抬着,逃离了这片街道。
次日之后,京都内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现象。
曾经骂人战无不胜的大儒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稍微有头铁的敢出去,就得体验下喷射战士的快感。
如此现象十日之后才得到平息。
不诚心称呼对方为大儒的话,对方就不会吐血。
于是外战又变成了内战,凡是在课堂上称呼自己的老师为大儒的学子们。
轻的被施以戒尺,重的则是开除处理。
而姜望也趁着如此机会,将自己的书院步入正轨。
招收了百来名学生,分在三斋之内。
夜晚,黎慕儿拿着整理好的学生名单,交到姜望的书房内。
啊没错。
姜无生的书房如今已经被姜望改造成了自己的。
曾经姜无生最喜欢的字画被摘掉,全都换成了姜望自己写的。
满屋亲笔所作的墨宝让他十分满意。
“这是近几天入学的学子们的名单,各斋院都接收了不少学生。”
“毕竟经纶斋和破军斋坐诊的是朱圣和镇国公二人,很多学生慕名而来。”
黎慕儿咬了咬嘴唇,她怕打击到姜望,治事斋并不是很理想。
“治事斋这边虽然也有不少学生仰慕姜少的威名入学,可如今能教授他们的内容太少了。”
“云音姐姐的音律课还好,映雪姐姐的解剖学、姜风姜雨的警卫学和拷问学,基本都没人报名。”
姜望搓了搓下巴,冷不丁想到黎慕儿还少提了门课程。
“这么说冬宜的艺妓课有人报名?”
黎慕儿小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有而且很多。”
“蛤?”
将手中的报名册塞到姜望手里,黎慕儿坐在书桌对面,眼望着天花板装作若无其事的解释。
“因为冬宜在京都内太出名了,是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的对象,所以很多风尘女子都仰慕她的芳名很久了。”
“第一天开学放出她会授课后,就来了不少女子。”
“而且冬宜此人教学水平颇高,基本上每节课都是好评,据说一名在杏花楼的艺妓三年没当上花魁。”
“冬宜给她上了两节课后,立刻就当上了。”
说道这,黎慕儿脸红的跟番茄一样。
“还有还有隔壁街的王大妈,十多年怀不上孩子,上了节冬宜的课后,跟王大叔折腾了一夜,今日竟然有胎动了。”
姜望长大了嘴,没想到冬宜这节课能这么受欢迎。
“少爷,我也报名了冬宜的课,她的确讲的比我们好。”
姜望意外的看着像个小媳妇一样害羞的黎慕儿。
这丫头不会还记着自己那日开玩笑的话呢吧。
暂时先不管这个。
“那这些女子们,必修的经纶课有没有按时去上。”
黎慕儿点点头道。
“因为书院的规定,想继续上选修必修就必须合格。”
“所以这些女子们必修课都去了,而且竟然有两人在朱圣的教导下,突破成了九品开窍。”
风尘女子中往往有很多出自没落大户人家的女子。
她们一般都懂得一些诗词歌赋,在九道木和朱圣这两种奇遇的熏陶下,有人入品倒也不意外。
“可还有一些学生就很苦恼了。”
“比如小西街的王大锤,想学习精进锻造但是没有老师;梧桐大道的马大夫想上医学课;黑水街的卢屠户想学学宰杀也没人教”
“少爷,怎么办啊。”
姜望抿了口茶,不急不缓的说道。
“没事,放心我已经在准备了。”
对于教师不足的问题,姜望准备了一套组合拳。
那就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全部课本。
我这一拳十二年的功力,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谁能顶得住。
姜望准备他先进行第一轮代课,通过完整的现代化的理论知识,培养第一批学生。
如今加入京都大学的学子们看似是学生,其实未来都是姜望用来鸡生蛋的预备教师罢了。
“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交给我就行,时间不早了,快去睡。”
黎慕儿不舍得拿起本子往外走,帮姜望关门时留了个缝悄声说道。
“少爷,我今天晚上不锁门,冬宜姐姐教了我很多课程我还没有实践~”
姜望眉头一挑,险些脱口而出答应。
急忙过去将门关上,流了一头冷汗。
“那么今日,就该进行b计划了。”
在那日科举结束之时,目睹了女帝和林平安狼狈为奸。
姜望就做好了这个b计划。
既然执意安排林平安进入刑部,那姜望只好另行险招。
今夜刑部案牍库将会失火。
恰巧,二十年前的卷宗不幸被一把火烧成灰。
从书房的柜子里掏出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此夜行衣经过改造,不再是传统的弄个面巾蒙脸。
反而是结合现代思路,只掏出眼睛和嘴巴的恐怖分子头套。
配上黑色的作战背心,纯牛类灵兽皮做的牛皮作战靴。
只能说两个字,完美!
什么?靴子不利于潜行。
这玄幻世界,走路都得玄气的,本来就无声。
甚至穿黑色的夜行衣对于武者来说,也没什么大作用。
他们的视力不是一身黑衣服就能躲避的。
主要还是为了帅。
自从发现中山装广受学子们好评后,姜望甚至准备给京都大学的校服也安排成中山装和旗袍。
相关的设计稿已经安排给来福去做了,想想到时候满学院的中山装和旗袍就来劲。
换好衣服,姜望将书房的门反锁上,一个纵身翻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今夜夜黑风高,晴空万里,无风无雨。
适合杀人放火。
“哎呦,林大人您来了,来喝酒喝酒,今天点哪位姑娘作陪啊。”
荣姨拉着林平安的袖子,端起一杯酒敬他。
林平安眯缝着小眼,美滋滋的喝下香醇的桂花酿。
然后舒服的打了一个酒嗝。
啧啧,好酒啊。
如今的林平安穿着红黑色的五品刑部左侍郎的衣服,腰挎战刀,可谓是威风凛凛。
自打科举结束后,林平安进了刑部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
上司迁就他,给他委派油水最多的辖区,下属讨好他,隔三岔五请客满庭芳。
这半个月来,林平安体重都增涨了三斤,这还是夜夜笙歌后营养缺失的结果。
“不喝了,今天不点姑娘,今天只想看冬宜美人跳舞。”
林平安带着醉意,一脸的猥琐样。
荣姨面露苦涩,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哎呀,林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冬宜姑娘是姜少爷的人,现在都不对外接客了。”
“您换一个吧,秋香、春梅也都在呢,您看让她们两人陪您?”
林平安一把甩开荣姨的手,气冲冲的说道。
“滚开你个老鸨,本大人想要点谁作陪就点谁。”
“他姜望怎么着,是替冬宜姑娘赎身了吗。”
“既然没赎身,我林某人今天就要一亲芳泽。”
荣姨跌坐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平安往楼上影梅小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