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我背后刺的字不是‘立法为公,明镜高悬’吗,怎么变了。”郑青天一脸的懵逼,怎么回事,自己难道失忆了。
姜望笑着拍了拍郑大人的肩膀,叹了口气解释道。
“应该是宋母担心你根据这八个字猜到事情的真相,然后阻止她吧。”
“我会阻止他什么,姜少还请你说清楚。”
皱了皱眉,姜望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郑青天,宋母最后会选择死亡的道路。
但他面对的毕竟是一位执政为公的清官,如若等他回到泗平县,亲眼看到宋母的遗骨,他可能更加接受不了。
“宋母在你背后刺字,还不告诉你真相的原因就是她一心求死;人言可畏啊郑大人,若是你成功为宋迁翻案,他们母子又会落一个什么名声呢,教子无方?龌龊淫贼?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当她儿子被关进监牢时,她能接受的选择就只有一个,母子双亡,死后洗冤。”
“律法也许会原谅他这个错误,但是流言蜚语不会。”
“我们认为这是病症,而他人却不会这么认为。”
郑青天沉默了,回想那日宋母含着眼泪在他背后刺下的字,却对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立法为公,明镜高悬。”
也许这就是宋母对这个一直帮助她,为了真相锲而不舍之人的祝福吧。
“好好好,姜小子不错,比你爹当年聪明。”
镇国公突然开心的放声大笑,对姜望连连称赞。
姜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不明摆着么,在下姜传世,姜无生那个武夫懂个屁。
“既然如此,刘大人,李大人,宣判吧,还是说你们还要推诿,再延后几天。”对着公堂之上微微一抱拳,姜望不卑不亢的道。
“咳咳。”李言见情况不妙,对着刘大人打了个眼色,刘大人心领神会。
“嗯既然如此,本官在此宣判:泗平县女厕藏尸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凶手存疑,现安排发回原办案地重审,由京都刑部亲自派人督查。”
“泗平县百姓宋迁,因打更人办案失误,含冤而死,现补偿其家属白银若干两。”
“镇国公,您看这样判如何,除了白银的具体数额还需户部审批,其他的还需不需要调整。”刘大人一脸谄媚的笑着。
镇国公点点头,起身便要离开。
“镇国公等等,诸位等一下,怎么就散场了,这林平安以打更人的身份致使无辜百姓含冤而死,怎么就没有处罚呢。”姜望一看不对劲,赶紧拦着众人道。
怎么回事,怎么不对林平安审判就要走了,那自己这不白忙活了。
刘大人看了眼姜望,仿佛有些不解,但还是说道。
“打更人林平安,未查清事实擅自下定结论,造成案件误判,有损打更人和刑部的脸面,由打更人内部通报批评,进行内部处罚。”
“姜公子,打更人内部怎么处置我就管不到了。”
“退堂!”
姜望带着愤怒看向杨金锣。
“杨金锣,你不打算给死者,给郑大人一个交代吗。”
杨金锣轻蔑的扫了眼郑青天,抱着刀带着人就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啊,不好意思啊郑大人,跑这么远挺累哈,有机会请你吃饭赔个不是。”
就这样,刑部及打更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如此离开了,林平安的沮丧没有过三分钟,就被同僚邀请去勾栏里散心。
仿佛今日堂上的诡辩,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姜望呆立在堂中,一时之间无法理解。
难道枉杀个人,就如此结束了?
镇国公支撑起老态龙钟的身体,缓缓的挪动着,门外已有备好的马车在等他。
“姜小子,别纠结了,这里的众人哪个手上没几条冤死的人命,嘿,他们今日审判了林平安,难道等着别人明日来审判自己吗,回家去吧。”
镇国公今日来此坐镇,冥冥中好像是在为姜望站台,可最后却也没帮姜望促成想要的结果。
果然,老狐狸一个都摸不透。
“姜少爷,走吧,这个结果我相信宋迁他已经满足了。”郑青天穿上上衣,也走过来拍了拍姜望的肩膀。
“郑大人,你说如果错没有惩罚,那还有正确的必要吗。”姜望双眼无神的喃喃道,似乎是在问郑青天,又像是在问自己。
郑青天微微沉吟。给了个简单的答案“如果统治阶级做错了都需要被惩罚的话,那这京都就没几个好人。”
“我曾经也觉得公道自在人心,一切审判律法为先。”
“可在这京都内有太多我得罪不起的人,我也曾像我的名字那样,想作百姓头上的一片青天,可我换来的就是被贬江州,成了个小小的司马,十年苦读化为一担,你说可笑不可笑。”郑青天说着,眼中竟然含有了些泪水。
姜望幡然醒悟,我都快忘了,自己之前也是个恶少啊,闹市骑行,出手伤人,能不被惩罚不也是利用父亲的特权吗。
怎么如今得了便宜,倒想着当百姓的灯塔了。
不过看着这些人相互勾结的嘴脸我就恶心,看着那些儒生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恼火,既然我本就是个恶少,那就用自己的方式狠狠的教育他们。
只要让自己爽到了,就算被当作灯塔又何妨,本少是百姓的灯塔,权贵腐儒的冥灯。
心境豁然开朗,再加上打压林平安,至尊骨竟然又滚烫起来。
这次至尊骨烫的有些不对劲,姜望急忙内视检查。
原本散发着微微荧光的至尊骨竟然散发出金黄色。
在金黄色的光辉照耀下,姜望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至尊骨上竟然有一道剑痕!
剑痕在金光的照耀下,才能若隐若无的看到,剑痕不长,大约只有半寸,边缘光滑,切口平整。
姜望完全不知道合适胸骨上留下的这道剑痕,难道是小时候被刺杀弄伤的?
稍微将精力集中在剑痕之上,猝然。一道剑影从痕迹中飞出。
姜望想全力躲闪,可时间仿佛定格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影刺入自己的眉心。
“一式,太平剑。”
像是来自洪荒的古音在他脑海中炸响,一种玄妙的剑道理解灌输入他的灵魂。
似乎剑应伴我余生,我应用剑证至尊之道。
一种中二又诡异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诞生,挥之不去又似乎本该如此。
似乎是很久,其实也只有一瞬,在黎慕儿他们看来,少爷只是站在原地发了下呆,就变回了曾经的那个少爷。
“郑大人别这么消沉嘛,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郑青天抹了抹眼角的泪,强颜欢笑道“明早就起程了,姜少爷今日十分感谢你。”
“这么早就走啊,晚上喝一杯,我送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