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你,老妈!

林浩的家住在老区的城中村里,离他们学校很有一段距离,平时坐公交车需要近一个小时。

现在骑着小电驴,速度倒是挺快。

林浩一路骑一路看。

看惯了18年后的天府,现在看着这落后老旧的城区也是一阵唏嘘不已。

“小浩回来了?”

破旧的保安亭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笑眯眯地看着林浩。

林浩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来,这是他噶了十多年的邻居王大爷。仔细算算,就是在几个月后噶的。

好像是癌症。

这老爷子在这住了几十年了,儿子在体制内工作,家底很厚。但为人特别抠门,这破旧小区的保安亭早就荒废了,老爷子硬是将其捯饬出来当个小仓库,收集一些废品纸壳子之类的去卖。

“王大爷还在摆弄你那些宝贝呢,放在这破亭子里,也不怕被人偷了去?”林浩半开着玩笑,下意识地手往衣服内侧去掏烟,却摸了一个空。

“这院子这么多人,就你小子嘴跟抹了蜜似的,尽说些吉祥话!去去去!”

“得,嘴还是这么毒辣!”

林浩倒是没有嘲讽的意思,现在是06年,底层民众生活还不是特别富裕,但凡能卖钱的东西都是有人偷的。

“行了大爷你忙,我先回了!你老人家也别忙活太晚,身体要紧。上了年纪还是得定时去做做体检”

大爷没搭话,拿着手电摆弄着他的宝贝。

林浩摇摇头不再说话。

将小电驴停好,拿出架子内的锁安安稳稳地锁上。

林浩这才直起身,看着楼上那小小的房间里发出的昏暗的光深吸一口。

飞快地上楼。随着钥匙的插入转动。

“啪嗒!”

“妈!我回来了!”

白炽灯将房间照得通红,林浩的眼睛也是通红。

小客厅里没有人,一边的厨房里却是一阵响动。

“回来了!这次怎么记得带钥匙了?”

林母端着盘子走了出来。腰上还拴着围裙,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眼里满是欢喜和自豪。

或许在每个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儿女都是最让自己自豪的存在,是她们一生的骄傲。

“妈!”

林浩原以为他能克制得住,但当他再次见到母亲那温柔的面庞,泪水却是止也止不住往下流。

“咋了儿子!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林母脸色一变,走过来就拉着林浩的手左捏捏右看看。

直到没发现什么伤痕才罢休。

她在菜市场卖菜,可是经常能听到“学校斗殴、校园霸凌”一类的闲谈。

“没,就是想你了!”林浩环住林母的脖子,脑袋枕在林母的肩膀上。

这个拥抱,他想了18年。

年少时的他自卑,木讷。人生唯一一次大胆,也是表白了韩思琪。

对于母亲,他却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爱意,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拥抱,一句我爱你!

“老妈,我爱你!”

林母抱着林浩,一手拍着林浩的背,一如小时候他摔倒痛哭时那样。

“没事,妈妈在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母也不会去过多的追究。

她只知道她的儿子需要安慰,需要抱抱。

不算多大,在妈妈眼里都是小屁孩儿。

过了好一会儿,林浩才擦干眼泪,跟着母亲坐下来吃饭。

当那一大锅炖肉上桌的时候,林皓眼中满是苦涩,欣慰和一丝丝庆幸。

“真好吃!”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好吃就多吃点,看你瘦的!”这个年代学校食堂饭菜没油水,很多学生就指着放假回家大吃一顿。

吃完饭林浩老实地收拾桌子,临近睡觉前还检查了好几遍煤气,确认是全部都关了才安心回房间。

这套小套二是林母买下来的,属于以前的自建房,林母的大半积蓄都花在了这个上面。

几年后这里会拆迁,这房子评定为违建,一分赔偿都没捞到。

房子小,房间就更小了,只有七八个平方。一张从废品站淘来的二手铁架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种书,绝大部分都是些教材。

一张用红砖和木板拼成的床,床上还摆放着一个黄色的小狗玩偶,这个是他小时候一个女生送他的,是他这辈子收到的唯一一个生日礼物。

看着房间内的陈设,林浩叹了口气。

入眼就是俩个字,破烂。

家里的经济很拮据啊!得想办法快点挣钱了。

他前世一辈子混在最底层,也没有什么特长、技术。

听着别人的炒股传奇,看着他人的造富神话,做着自己的黄粱美梦。

不会炒股,不会写小说,不会做生意,不敢捞偏门,只有一把子力气和厚脸皮。

但现在,他却有超越旁人18年的眼光和未来大势的走向。

在他眼里,现在遍地都是黄金,遍地都是风口。

“我记得,大约是在三年后,南郊区的一栋民房内被查抄出50万现金,当时还上过报纸……”

脑海中的记忆清晰可见,他记得那笔现金是一个贪官的贪污款。不过那个贪官04年的时候被抓了,而南郊区民房内的现金是要到09年的时候才被爆出来。

也就是说:“这笔钱现在还在那栋房子里!”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并不大,也仅仅只有一家媒体报道,之所以让林昊印象深刻是因为当贪官再次被提审时,问及这50万没有上报的原因是:“太少了,忘了。”

“忘得好啊!现在归我了!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兜里有钱心不慌啊,哪怕这钱不干净!”

林浩准备明天就去搞这笔钱,一来明天放假,二来免得夜长梦多,虽然知道这笔钱会是在09年才被发现,但他害怕有其他意外发生。

还是落袋为安的好。

上床睡觉!

床很硬,但林浩睡得很安心!

这个小小的破烂房子,是他一生的寄托和半生的梦魇,现在寄托回来了,梦魇也被他亲手扼杀。

今后他面对的将是一片坦途和半生荣华。

躺在床上,林浩脑子里做着规划:

1、让老妈过上好日子!

2、挣大钱!

3、拉一把胖子!

4、做一个朴实无华的渣男!(划掉)

当一个凸凸曼!

5、___

怀揣着最美好的憧憬,咽了咽口水,林浩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林浩就起了床。

他需要帮老妈备货,老妈在菜市场租了一个摊位,卖些蔬菜。林浩也经常去帮忙备货卖菜。

瞪着三轮车来到批发地,等把蔬菜装好后又匆匆忙忙往菜市场赶。

天还没亮,市场里却早就灯火通明。

停车、卸货、摆货、洒水。

大家都安安静静地摆弄着自己的事。

这里的摊子是分区的,肉摊子、菜摊子、海产、河产各自都有一块区域。

“老妈的摊子在这呢!”

林浩一边蹬一边回忆。

长脑子了就是好,这都能记得!

摊子很小,只有一点几个平方,位置也不好,在菜摊子区的边缘,靠近肉摊子区。

摊子旁边,刘胖子也在帮着自家老爸搬猪肉。

“老林,今天来得挺早啊!”

“我老婆呢?你不会折腾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