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帅本名苏易青,他和陆昂这两个人从小就在一起光腚和泥,只因苏少帅10岁那年父母离世,陆昂就一直照顾他,关心他。
没有父母的管教,他又到了叛逆期,便飞扬跋扈,以至于所有人都骂他是个野孩子。
除了陆昂,连个正眼看他的人都没有,跟他说话的人也没有。
十五岁那年,他和一群街头混混发生冲突。
一场混战,他输了,但他也放倒了几个,那伙人也被他的狠劲吓得不轻,从此也不敢再欺负他了。
当时他浑身是血,一脸狰狞。
如同在草原独自行走的野狼。
当陆昂赶到时,他浑身疲惫,满身是血,腿上被人捅了一刀。
苏易青已经站不起来了。
附近围观的人对他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伸手,更没人敢报警。
从学校偷溜出来的陆昂把他送到医院。
那晚风很大,寒风刺骨,下着小雨。
陆昂没有丢弃他,没有责备他,也没嫌麻烦,将他抱上出租车,送到医院。
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只有深深的痛心。
陆昂在医院照顾他,陪着他,没睡过一个好觉。
不仅是住院费,平时陆昂还找各种借口给他生活费。
这次只叮嘱他安心养伤,然后其它的事情都是陆昂在背后处理。
那是苏易青第一次感到惭愧与内疚,感到自己给人添麻烦了。
他声音颤抖,眼睛含泪,十分生气地大吼:“我就是个烂人,你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昂很平静地回答:“我们是发小,我不对你好,我不管你,谁还管你?”
苏易青沉默了。
从此,竟然破天荒地努力学习了。
十七岁那年,即将参加考高的两个人在一起挑选大学。
那晚很热,外面下着大雨,屋里的吊扇‘呼呼’地吹。
两个人一起讨论。
陆昂成绩不错,只要正常发挥,上个名牌大学没问题。
但他不放心苏易青,没有他的管教,这小子就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无法无天。
最后,陆昂决定选苏易青必中的大学。
“你上什么大学,我就跟着去,反正,我今后也不是靠学历吃饭。”陆昂很潇洒地说道。
可就是因为这样,苏易青放弃了高考,决定参军。
他要离开陆昂。
严格来说,他不想再拖累陆昂。
陆昂为他付出太多了。
苏易青小时候不懂事。
陆昂上了一个普通的中学,一开始他以为是陆昂的成绩不够好。
后来他才知道,作为当年的学霸,选了一个普通中学,是为了看管他,是不放心他,是为了离家近,有事能尽快赶到。
因为他,陆昂云淡风轻地改变了自己美好的人生轨迹。
现在,苏易青懂事了,他不想毁了陆昂的人生。
毅然放弃高考,直接参军。
那天,阳光很刺眼,苏易青不敢看学校门口,怕陆昂出来,怕看到陆昂的眼睛。
怕陆昂质问他、指责他。
离开时,两人没见面,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在沉默之后,他听到下课铃声,看到陆昂往操场去的背影,就抹了一把泪,发疯一样地跑了。
参军那天,没有人送他,没有人知道。
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他彻底离开了,这一别,就再也没有来过。
这些年,他们只会在逢年过节,打一个祝福的电话。
这一次,两个人终于能见面了。
彼此的心情……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样。
“什么,你离婚了?”突然,李舟山全身猛地一震,盯着陆昂,眼睛里猛地露出愤怒,神色都扭曲了。
两个人本来谈笑风生地往营部走,见李舟山脸色骤变,陆昂有些不解。
“我离婚怎么啦?你吃惊什么?”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离婚?难道你知道苏少帅要过来?”
陆昂更懵了:“那小子过来我就要离婚啊,你脑子什么回路?”
“离婚就像青柿子,苦涩无比,不可生吃,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还咬了一大口,毁了这一生啊!”
李舟山十分痛惜,仿佛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出现了一条裂缝。
“不是,我离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李舟山猛地抬头,看向陆昂。
“你知道苏少帅为什么参军?”
“为什么?”陆昂也想知道。
“他觉得你对他太好了,好过头了,你似乎馋他的身子,他怕被你攻陷,又无法拒绝你,这才仓皇跑路……”
“你胡说八道吧?”陆昂不以为然,“我们是发小……”
“那是你,苏少帅可没这么想。”
“不是,这小子,是他想多了吧?我真没这想法啊!”陆昂大惊失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少帅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么多年躲避他,竟然是因为这个。
自己居然这么可怕!
李舟山盯着他,好半晌才长叹一声。
“苏少帅风雨中厮杀多年,定力还是有的,你小子不要蛊惑他就行,我要确保你思想没变异,行为不失常,才能让你见苏少帅。”
“我以人格担保,我的取向很正常。”
李舟山深深地看了陆昂一眼:“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陆昂呆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他决定见上一面,就赶紧离开这里,下次再也不来了,免得被这些人误会,弄得苏少帅流言蜚语。
房间里,满满一桌子菜。
“这一桌花了不少钱吧?”陆昂和苏少帅吃得不亦乐乎。
苏少帅板着手指算了半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嗯?”陆昂抬头,怎么没音了?
“这酒是我珍藏多年的,当时是多少钱来着,这蘑菇是我亲自挑选的,也忘了多少钱了,这杂烩菜是我亲自炖的,这根本没法算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看看你皱眉沉思的样子,想看看你做数学题时的囧样。”
苏少帅顿时心生警觉。
这小子,这么多年还想搞我!
看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暗示。
这可怎么办?
难道我要在这屋子里舍身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