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贝洛伯格的报刊杂志上刊登了一系列的新闻,每一条都令人振奋无比。首先,最值得报道的,就是奇迹之子,大守护者的养子,亚历克斯-兰德的实力。媒体评价他拥有比肩初代大守护者的实力,连恐怖的末日龙兽在它面前都只能做条小狗。

亚历克斯来到贝洛伯格后,有关于他的报道时不时就会出现,先是“奇迹之子”,随后是开演奏会的“音乐天才”,现在又是“无敌的亚历克斯”“小守护者”,外号是一个比一个多。

第二条新闻,就是被驯服的虚无龙兽现在公开参观,唯一备注的就是“不要近距离触摸,贝洛伯格医疗保险不理赔任何因为接触虚无龙兽而产生的任何冻伤”。当然想近距离接触也不行,戍卫官杰拉德已经命令给阿虚搭了一个圈作为龙窝,他还时不时的跑过去和阿虚彻夜畅谈。

当然,根据银鬃铁卫内部线报,阿虚没有搭理他,只有当杰拉德也憋出大小眼时,打了一个喷嚏。朗道戍卫官距离龙骑士的梦想,还很遥远。

第三条新闻,是大守护者特丽莎签署了《开拓令》,号召市民参与到老城区的修复中,这意味着贝洛伯格终于夺回了最初的堡垒,无数市民踊跃参与,一如几百年前的地下开拓团一样。连雪地探险协会都跟着一起召集人手,要展开新一轮的外围探测。

“可惜,目前我们的能量不足以让‘整个’贝洛伯格保持温暖。即便夺回了旧城区,也负担不了更多的人口。”

特丽莎阅读报纸后,说道:“今年的气温,已经比前几年又冷了一度了。”

因为存护的力量以及地底炉心温室效应器的存在,贝洛伯格的气温是恒定的,但现状就是,整个世界都在变冷,而地下的能源却已经快不够了。

“母亲,去寻找新的矿脉如何?”可可利亚放下刀叉,擦拭了嘴唇后说道:“只要建立地下城镇顺利开采,有阿虚在,我们可以安全的将地髓矿石运输回来。”

一头龙兽的存在,打开了贝洛伯格生存的一条希望。它能够无视风雪,威慑裂界生物,运输庞大的物资,给贝洛伯格带来新希望,可可利亚都庆幸弟弟选择的是驯服对方。它能做出的事情太多了。

“是一个好方法,但我们的人口也无力维持一个新矿镇了。”

要运营一个新矿镇意味着需要许多青壮劳动力以及足够多的警备,裂界缝隙现在还没有找到处理的办法,矿镇一定会遇到新的麻烦。

不过……

特丽莎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声音,在这次醒来后突兀的消失了。

可可利亚陷入了思索,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因为能源的问题他们没有办法扩充人口,而因为人口问题也没有办法去探测和开采新能源。冰天雪地之中,自动机兵也无法完全承担开采的任务,更何况他们的矿物储存早就已经见底,许多机兵身上的零件都可以当成古董了。

面对思考着解决办法的可可利亚,特丽莎没有催促,而是等待了一会后,说道:“亚历克斯呢?”

“还在睡觉。”

“那让他多睡一会吧,前几天辛苦他了。你别去打扰他。”

“我……没有打扰他。”

特丽莎怎么会不知道,可可利亚现在经常去掀被子呢?这是她唯一能对抗亚历克斯的办法,特丽莎笑了下,道:“今天不要安排太多课程,好好思索下刚才的困惑吧。”

虽然特丽莎说别打扰亚历克斯,但可可利亚一边思索着疑惑,一边本能的朝着亚历克斯的房间走去。

太轻车熟路了,只要他八点没起床,可可利亚必定会来掀开被子喊他洗漱去上历史课。

“呃。”

甚至等回过神之后,她已经推开门来到弟弟的房间了。

可可利亚看着床上没盖被子睡的毫无形象的亚历克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位,拥有堪比龙兽能力的弟弟。

睡得很死,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有时候可可利亚都感觉他睡觉时和死亡了一样。

其实亚历克斯,还挺好看的,在同龄人中是最帅气的男孩了。

深邃,神秘,白皙。

可可利亚盯着弟弟看了一会后,默默的退到房间的角落里坐下,没有选择叫醒对方,而是接着思考,该怎么改变贝洛伯格的困境。

而此时的亚历克斯,正在神游太虚,和零先生聊天。

亚历克斯明白这里并不是梦境,而像是一个集会所,拥有虚无力量的人能够主动潜入到其中来。而这个地方,就是第IX机关的大本营。也是他们跨越宇宙和时空进行交流的地方。

“星穹列车已经起航了吗?”

“阿基维利的追随者吗。”零回答道:“他们已经重新踏上开拓的旅途。”

“我要是加入他们有问题吗?”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这是第IX机关的唯一信条,意思是随便,加入哪方势力,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他们第IX机关里的人,谁都不知道身处在宇宙的那个角落里,拥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对了,零先生,你知道星核该怎么封印吗?”

“用虚无的力量令它消散。”

蓝胖子混沌体的零依旧用这个答案回答着亚历克斯的疑惑,亚历克斯叹了一口气,他在自己记忆里找到了贝洛伯格的一些情报,这里存在一个被视为“宇宙之癌”的星核,而这也是星穹列车——主角们造访贝洛伯格的原因,星核不仅会带来各种各样的灾难,甚至会扰乱虚数空间,星际的迁跃变得危险无比。

这个世界对宇宙的研究,而亚历克斯理解的不太一样。最为被接受的理论是【宇宙之树】学说,每一个世界与宇宙都是树上的树叶,而阻隔着果实的,是未知虚数空域——只要拥有打破以及穿越这个空间的能力,就能穿越世界。

他本来想着等星穹列车来解决问题,但想想,自己要是有能力解决,不是过得更加舒坦吗?

可惜,星核在哪他现在都不知道。

“42,你急躁了。以你的能力,处理星核是迟早的事情。”

42是亚历克斯的代号,但不代表第九机关一共有42人。因为除了0之外,下一个的编号就是10。而接下来的数字也是逢9跳过,代表对IX的尊敬。

“万事皆允。”亚历克斯回了一句,想做就做,不要思考,不需要理由。

零沉默了会,道:“如果你遇到41可以请教,他擅长这些。我只会用虚无的力量消散。”

是从来都没遇到过的代号。41吗?比自己早一位加入第九机关的?

不过,零先生。我怎么感觉你在装逼啊,对你而言不需要技巧是吧,想消散就消散了?

“那我还有个疑惑,我算是令使吗?”

第IX机关不全是令使,但在亚历克斯眼里,零一定是虚无的令使。

零回答道:“是,也不是。”

亚历克斯参悟着对方的话,先回答的是,意味着自己的确有其他星神令使的特征,后面的不是,也就是我主黑大帅不会主动给予力量,干涉宇宙,创造出令使。

所以,种子已经种下,能拥有多少能力,就看自己的本事了。至少自己是有机会和那些谈笑间星系灰飞烟灭的令使平起平坐的。

零先生有些忙,聊了一会后就下线了。亚历克斯等了一会后,发现今天没其他人在了,也退出了群聊。

“嗯~睡到自然醒可真舒服啊。”亚历克斯慢慢坐起来,感受着透过窗帘照进来的阳光,伸了一个懒腰后,咚的又倒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嘀咕道:“补个回笼觉会更舒服。”

“亚历克斯。也该起来了。”

“啊,姐姐。潜伏在我房间里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吗?”听到可可利亚的声音,亚历克斯毫不在理,缩在被窝里瞎嘀咕道:“我还是个孩子啊,你可真禽兽啊。”

“……”

可可利亚攥紧拳头,我和他关系哪里好了?

希露瓦你在睁眼说瞎话吧!

不过拳头很快就松开了,她走到床前面,没有掀开被子,而是说道:“起来吧,早饭准备好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亚历克斯慢慢拉开被子,问道:“你,请教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还是可可利亚第一次用“请教”这词,之前不管亚历克斯表现得多厉害,甚至单挑巨龙,也从没听过可可利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请教。

亚历克斯感觉得到,即便自己表现得再好,可可利亚都认为自己能追赶,认为自己有能力去解决问题,今天居然会用请教了?

“不,不可以吗?”可可利亚眼睫毛一抖一抖的,如果亚历克斯嘲笑她,她大概会转身就走。

她只是逐渐认清了一件事情。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怎么能说请教呢。姐姐是想找我吃饭时聊聊天,讨论讨论问题嘛。”亚历克斯忽然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打了那么多下屁股可可利亚终于有了些改变,不容易啊。他拉开被子穿上拖鞋,道:“等我一下,我去洗漱。餐厅见。”

“啊?嗯。”

看着亚历克斯打着哈欠去刷牙洗脸的迷糊模样,可可利亚突然感觉:

他还挺会照顾别人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