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睡皇帝的女人

余良志父子等了卫清晏一天一夜,才等到了人。

杜学义同他们说,卫清晏出去散心了,两人只当卫清晏是因着余正德先前的不信任,故意晾着他们。

等看到卫清晏从外面回来,才知自己误会了。

两个孩子和余府的安危让余正德这个户部尚书放请姑娘助我余家脱困,我余正德必当重谢。”

卫清晏黑眸凝视着他,实难想象看似精明的男人,为了情爱竟做出那般胆大包天的事。

示意两人坐下,卫清晏缓缓开口,“尚书大人,如今可打算据实以告?”

“还请姑娘见谅,先前余某的确有所隐瞒。”余正德面有尬色,“那吴夫人原名刘荷,刘家与我余家在前朝时便有交情。

两家的大人在我幼时,就给我和刘荷定了亲事,可后来两府当家人所站立场不同,关系渐渐疏远。

加之我对刘荷实在没有男女之情,便与她退了亲,此事是我亏欠于她,刘荷当时不哭不闹,反而帮忙说服刘家大人,才让亲事退得那般顺利,更让我对她心生愧疚。

三年前,她命人给我送了一万两白银,说她在甘州过不习惯,还是想回到京城,想要我助吴玉初调回京城。

恰好那时,前兵部尚书病逝,位置空缺,吴玉初的各项政绩考核良好,我便和吏部尚书一起向陛下举荐了他。

如今,我才知道吴玉初做的那些事,也才知道,他们收了北陵的五万两,刘荷便是以此事要挟我,将她救出去。”

尽管卫清晏已经从陈嬷嬷口中得知真相,再听一遍,心中依旧怒火焚烧。

她眸中寒凉,“一个地方节度使,随随便便拿出一万两,余大人收那钱的时候,就不曾想过来处?”

刘府没落,吴玉初寒门出身,吴家家底稀薄,便是想不出那银子是北陵人给的,也该想到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这样的人,政绩考核竟然是良好。

也不知这京中还有多少个‘余正德’,收了那两夫妻的好处。

“常姑娘不在官场,或许不了解,户部无人不贪,也不得不贪,不贪就会被排斥,不被当作自己人。

我并非一开始做的就是尚书之位,而是从底下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我也贪,但我有自己的底线。

这样昧着良心的银子,我的确就收过刘荷这一笔。

银子的来处,我也想过,或许就是吴玉初贪了百姓的血汗钱,可我不能不收。

毕竟我们曾是未婚夫妇的关系,不收这钱,我怕刘荷多想,将来再找上我。

二来,官场就是这样,你不收钱,对方反而怕你不尽心,可我如何知道那一万两竟是北陵人的银子。

又如何得知,他们竟是以害护国军为代价,才得得这银子。

眼下天下人都看着这事,若吴夫人将我收受贿赂一事说出来,我余府这脏水洗也洗不掉了。”

“可此时,你救人,同样会牵扯其中,是吗?”卫清晏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是嘲讽余正德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也是嘲讽余正德的那一套说词。

她和父亲都曾在官场走过,他们都不曾贪墨过一两不属于自己的银子。

父亲生前知道大魏官场,已经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吗?

他不惜背上前朝逆臣的骂名,领兵追随先帝,只因先帝承诺,他会建立一个,官为民,民信官的太平盛世。

父亲为了那样的承平盛世战斗了一辈子,并为之牺牲,若他知道所谓的盛世便是以盘剥百姓为前提,父亲可会后悔?

卫清晏的嘲讽,让余正德心头有些不悦。

他好歹身居户部尚书,在一个女子面前,姿态摆得已经足够低了,若非鬼怨之事需要她出手,她连与他共坐的资格都没有,哪里容得她嘲讽轻瞧?

卫清晏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讥笑道,“本姑娘确实不及余尚书懂得官场生存之道,但本姑娘知道,前朝便是这般乱起来,最后亡国的。

若为官需得与不作为,贪腐的官员同流合污,才能做好这官,这大魏很快会步前朝后尘,只不知余府到时还能不能如上次那般化险为夷。”

“常姑娘,慎言!”余正德脸色大变。

一个女子怎敢妄议国家命运。

余良志则眼眸亮了亮,垂眸喝茶时,眼里隐隐露出一抹笑意。

他这个儿子啊,这些年愈发的变了,变得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不认识了,若是有人能点醒他,倒是不枉今日走这一遭。

卫清晏亦抿了一口茶,“余府的危机,我可以解,只不知余尚书愿不愿付出代价?”

听闻她能解,余正德蓦然松了一口气,“余某愿意。”

说完,他自己先怔愣了。

他怎就这般信了?

万一那代价是他所不能承担的呢?

可卫清晏没给他反悔的机会,“我要余尚书去告诉吴夫人,她身后的人要杀她灭口,不是你能救的,让她如实交代黄沙岭一事。

你向她承诺,你会救下她的孩子们,否则,吴家和刘家满门倾覆。”

“她既要我救出她,怎会轻易吐露背后之人?”余正德突然就觉得自己将希望寄托在卫清晏身上有些可笑。

她简直是胡闹。

“你照我说的去交代便是,我自有法子让她开口。”卫清晏声线淡冷,“也有法子让她不供出你。”

余正德听她言辞凿凿,狐疑道,“她背后之人是谁?”

卫清晏看向他,“皇后。”

啪嗒!

余良志手中茶杯掉落在地。

余正德脸上皮肉抖动,满是惊骇,旋即是恼怒,“常姑娘,你这是要我拿余府满门去和皇后作对?

本官来此,是请你替我余家解怨,化解危难,不是让你推我们进火坑,若姑娘解怨的代价是这个,便当本官今日不曾登门。”

“呵!”卫清晏冷笑出声,“怎会是我?推余府入火坑的不该是余尚书吗?

府上三小姐醒了吗?

听闻皇上前几日也突然昏迷,症状类似三小姐,若叫皇上知晓李侧妃的女儿也突然昏迷。

他会不会想,和他一样的病,那三小姐会不会是他和李侧妃的女儿呢?

只不过到时就要为难余尚书,好生向皇帝解释一下,为何已经死去的李侧妃,两年后却生下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