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茉抱起半成形的玩偶,快步走到床榻边坐下,怕睡着的里寇被压着,又把睡着的里寇抱进怀里,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身影。
下一秒。
迭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巨兽趴在屋里,大到连直径起码有二十多米长屋顶高八米的屋子都不能让巨兽舒展开身姿。
他的头顶长着龙角,除了脑袋上短短的银发和放在身侧的银色尾巴,浑身都是银色鳞甲,
巨兽的头搭在毛毯上,极近的距离下,金绿色的玻璃晶球眼眸,犹如宇宙深处的星云团,神秘而强大。
漂亮到完美,浑身上下很像是象征着祥瑞的兽,只是……
许可茉抱起里寇提到巨兽眼前,看看巨兽,看看小幼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真的是你的崽。”
睡着后突然被妈妈举起来的小白虎:??
里寇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看见屋里多出来的身影一点也不怕,是爸爸吖。
里寇歪着头又睡着了。
迭戈视线一移,轻轻地从喉咙里发出一道低吼声,随即熟悉的声音传到脑海之中:
“翼麟族在成年之前都是以白虎为兽形态。”
许可茉把里寇搂进怀里,摸了摸小白虎的前肢背后,担心地问:“里寇不是飞虎族,那现在背上没有长翅膀印是正常的吗?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很健康。”
迭戈看着眼眶突然发红,眼泪如草叶上的露珠般从眼角滴落,眉目微微地皱了起来,轻声说道:
“里寇被你养得很好,翼麟族未成年时期都在积攒能量,体内的雷电异能需要的能量太多,未成年的翼麟族外形是以维持这种弱小的形态。”
许可茉极轻地摸了下怀里小幼虎的脑袋,自穿过来压在心里的那块沉重石头,被孩子爸爸的话给击的粉击。
里寇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宝宝。
里寇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翼麟族。
我就说里里不可能有缺陷啊!!
他没有翅膀印记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飞虎族,才不是什么残疾小兽人!
许可茉在心里疯狂反驳了八里镇的那个雌性,虽然反击得有点迟,而且当事人还没有在。
她还是由心地笑了。
那双浸染了泪水的紫色眼眸星星点点,明媚的神情出现在她那张妩媚的脸上,让人一看心都软了。
巨兽低垂着视线,不知道此时想到了什么。
突然覆盖着银白坚硬鳞片的爪子向前移动,能劈山破岭的锐利爪尖勾,轻易勾住床榻,连窝带人一齐挪到巨兽的颈窝里,圈在里面。
与银白坚硬鳞片亲密接触的许可茉一怔。
“怎么了?”
许可茉仰着头向上看,眼睛微红,一时之间悲喜情绪波动过大,眼尾也有点微红,淡淡的胭脂色坠在眼尾。
迭戈的爪子往里收紧了些,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不是说想抱着我睡吗?我准许了。”
“睡吧。”
许可茉:“……”
哎呀!
以为是小里寇等身放大版的大毛绒绒,身上是如棉花般的软毛,抱起来软乎乎,能躺能靠,还能骑在大白虎身上rua它!
她都不敢相信,拥有一只私人的大猫猫,能快乐成什么样子。
然而,面对前后左右入目便是银色鳞片,坐在毛毯里,简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许可茉将毛毯往身上裹了裹,试探着轻轻往后面靠去,顺间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微凉,坚硬鳞片隔着毛毯硌背。
不舒服,好硬啊。
往前面趴,刚开始还行,过了没一会,手臂的触觉就像是直接趴着睡在了石头上。
背朝后靠去,又朝前倚回来。
后悔,不问也是后悔!
仿佛铁锅上烙的煎饼那样,许可茉半躺在巨兽的臂弯里整个人睡不好。
直到……
冰冷的鳞片变成温热的胸膛,半睡半醒间,一双大手从腰间伸出,有力的手将她圈起怀中。
因为气息太过熟悉,太过困倦的许可茉眼睛都没睁开,闭着双眼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地睡着了。
……
西大陆的一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深处,这个位置,处于薄城与鸠城的交界之处,百界与百渔的战争中,强大的兽人被征召入伍。
因此,这里成了无主之地,滋养了许多臭名昭著的阴暗势力。
作为能占据整座漳山,到处为非作歹的第一大流浪兽人团,刚山带领着一群鬣狗刚刚洗劫了一座兔子族村落。
兽人全部咬死,亚雌赏给跟出来的部下,抢到的猎物,财物和雌性,全部带回漳山的地盘里去,归他。
一只只的鬣狗奔跑在林间,不规则黑斑点的皮毛,成为白雪地上的唯一点缀,这群几千只鬣狗再次满载而归。
刚山才刚回到铁屋里,一个体形健壮的下属来报:“老大,那个抢来的百渔雌性还是不肯吃饭,我们要不去捞点鱼给她吃啊,不然的话,要不要把她从水里扯出来——”
‘啪’
清脆的耳朵声在堆满金币财物的铁屋里回荡,打断了这个下属的说话声。
刚山乌黑的眼瞳斜了下属一眼,眸光闪烁着卑鄙阴毒的光,脸色黑沉的可怕。“我不是说了不许给她食物吗!”
被一巴掌打醒的下属。
他浑身一个机灵,原本昏沉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随后,一阵后怕涌上来,神情恐惧地低头看了一眼,挂在首领腰间的铁柱钥匙,额头布满了汗水地道:
“我,不是我的错,那个雌性的声音有问题!我明明一直待在铁屋里看守,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老大你,我……”
“够了,继续去守着她。”
刚山的神色像是想到了什么变得更难看,气急败坏道:“再饿她一顿,我就不相信那个雌性还敢不从我!”
“是是,我这就去。”下属连滚带爬跑出铁屋,一溜烟跑出首领的房屋,向左边跑去。
不远处,锈迹斑斑的一个宽大的铁房里,地面被挖得极深且挖得极长,这是一个小池塘,池塘的上面却被一道道手臂粗的铁柱封锁。
犹如一个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