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风花雪月夜

驿站外的山坡上,月光如水,银装素裹的世界宁静而神秘。

莫离与谢婉席地而坐,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偶尔的风声打破这宁静的夜。

“大坏蛋,你看。”

谢婉的声音轻轻飘来,伴着一指月亮的娇憨动作,她的左手指向那轮明亮的弯弯月,右手则无意识地拉着莫离的袖子。

莫离转头,眼神落在她指尖的月亮上,又不经意间扫过她的侧脸。

他发现,月光下的谢婉,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

“嗯,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莫离应和着,语气随意,仿佛他们只是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起赏月。

“你知道吗?”

谢婉轻笑,她的笑声清脆,如同山谷中的泉水,悦耳动听。

“知道什么?”

“古人说,月满人团圆,但我更喜欢这时的月亮,因为相比起满月一月一见,更多时候,是弯月它陪着我,陪着我们。”

莫离微微一愣,随即咧嘴一笑,“没想到你这个鼻涕虫还有这么文雅的一面啊。”

谢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依靠在莫离的肩膀上,目光依旧望向那轮明月。她的动作自然而亲密,却让莫离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你看,雪花还在飘呢。”

谢婉转移话题,伸出手,企图捕捉那飘落的雪花。

莫离跟着她的动作,两人的手在空中不期而遇,相触的瞬间,莫离感觉到了谢婉手掌的温暖。

“哎呀,冷不冷?”莫离有些担心地问,同时将自己的披风更紧地裹在谢婉身上。

谢婉轻轻摇头,她笑道:“你冷我都不会冷,别忘了,我可是玄阶高手哦。”

谢婉说着,更是直接取下披风,顺势披在的莫离的肩膀上。

“披着吧,别到时送我一程,感染了风寒。”

这句话,轻轻地,却重重地击中了莫离的心。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谢婉,那个一直以兄弟相称,一直并肩作战的谢婉,此刻竟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莫离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谢婉,似乎并不只是一个战友,而是一个温柔的女子,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与他共赏这月下雪景。

但他很快又摇摇头,驱散心中的那丝异样,用他一贯的豁达笑声打破了这份暧昧的气氛,“来来来,我们继续看雪,经此一别,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一起赏雪呢。”

“是啊,本来想着,还能在天岁陪你过个年呢,只是没想到……”

谢婉的话,嘎然而止,眼中有着复杂的光芒,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她微微一笑,又恢复了那个英气十足的少女模样,眼中却有化不开的伤感。

“大坏蛋,你快看,那边有喜鹊。”

“大冬天的哪里来的喜鹊,那是乌鸦……”

“谁说冬天没喜鹊?你好好看看,那就是喜鹊!”

“乌鸦!”

“喜鹊!”

“乌鸦!”

“大!坏!蛋!”

“小鼻涕虫!”

“找打!”

“……”

月色下,银装素裹的山坡上,嬉闹累了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雪地上,看着明月弯弯,繁星点点。

夜色为他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周围的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和偶尔的风声。

谢婉收回了伸向空中的手,未捕捉到的雪花仿佛带走了她的心事,落入了无声的积雪之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她轻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要是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莫离侧头,看着她的侧脸,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谢婉抬头,望着那轮明亮的月亮,声音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哀伤,“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莫离听着,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理解她的言下之意,但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股天生的豁达:“小鼻涕虫,好端端的怎么又伤感了起来?”

谢婉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一丝苦涩,她转过头,不让莫离看见她眼中的波动:“今天中午,你不是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吗?”

莫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谢婉。

“大坏蛋!”谢婉娇嗔一声,对上莫离的目光继续道:“我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响在这宁静的雪地上,回荡在莫离的耳边。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莫离一时间竟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或许是那年上元节,你拿着一个布娃娃忽悠我叫你夫君。”

“又或者你每次惹哭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又或者是大哥欺负我,你为我跟大哥打架的时候。”

“你知道吗?我很讨厌那些无所事事,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遛鸟斗鸡的富家子弟,也包括我大哥和三弟,但唯独你是哥例外。”

莫离闻言顿时一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天地良心,这事我真没干过。

那都是原主的锅,各位读者都是见证!

谢婉浅浅一笑,继续道:“总之,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这个大坏蛋了!”

一连串心事说出来之后,谢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的同时,也不由再度紧张了起来。

她看向莫离弱弱的问道:“你呢?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莫离一时间五味陈杂,无数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观花一般从脑海中闪过。

“我……”

莫离也在心中这样问自己,自己对谢婉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谢婉看着莫离的犹豫,心里虽然如刀绞般疼痛,但她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随即,谢婉的脸上迅速涌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明亮而勉强,似乎在用尽全力掩饰内心的伤感。

“哈哈哈哈,大坏蛋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莫离的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回答。这一刻的沉默仿佛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沉重,压抑在这片被月光照耀的雪地上。

谢婉故作轻松地打趣,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莫离感受到了谢婉言语中的隐忍,他的心揪了一下,但还是无法直视谢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