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钦天监

赵真微微颔首道:“好,韩向文听旨,即日起,继任尚书台吏部尚书一职。”

“臣领圣旨谢恩。”韩向文俯首再拜。

赵真继而看向工部的冯正阳和吴侍郎道:“冯爱卿,吴爱卿,万岁山雪崩摧毁帝陵工事一事,你二人对此何解?”

吴侍郎苦笑道:“陛下,事发突然,这才雪崩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昨天夜里突然雪崩,我等也是防不胜防啊!”

冯正阳则道:“陛下,臣听闻帝陵雪崩一事后,立刻赶往了帝陵,这才雪崩,不仅来的突然,而是还声势极大,整个万岁山,自山腰以下,尽数淹没。”

说着,冯正阳递出一个折子道:“陛下,这是这次雪崩所造成的损失统计,还请陛下过目。”

曹信又跳出来道:“荒谬,既然如冯大人所说,这次雪崩声势规模极大,又岂能没有丝毫预兆,分明就是你工部失职!”

曹信说着,一拱手道:“陛下,帝陵乃天家龙脉所在,工部此举,无疑是对历代先帝之大不敬,我朝一向以孝治国,还请陛下严惩!”

赵真先是看了看折子,有些惊讶道:“光冻死冻伤者,竟有数千人之众?还有三千余官民至今下落不明!”

吴侍郎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大雪不过数日,无论是天岁城中,还是万岁山脚,积雪皆不足一尺,然而此事雪崩,淹没覆盖足足三尺有余。”

赵灵出言补充道:“父皇,儿臣自天阙归来后,也曾去过万岁山,吴侍郎所言非虚。”

这是事实,即便是曹信也不会拿这个作为攻击点,毕竟积雪多深,一查便知。

所以曹信继续和稀泥道:“那又如何,山顶积雪如此之深,你身为驻守帝陵的侍郎,这不是失职又是什么?”

冯正阳当即反驳道:“陛下,历年大雪,工部皆有探查,本次也不例外,工部余昨日傍晚,曾余万岁寒潭处测量,积雪不过一尺半,且底层皆以凝固成冰。”

“而能爆发如此严重的雪崩,根据以往经验来看,山顶积雪,当有五尺之深,而这五尺积雪,一夜生成,简直是闻所未闻,犹如天降。”

“且不不说吴侍郎几年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未有纰漏,即便吴侍郎有偷懒怠工之嫌,也断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臣率领工部众人赶赴万岁山时,吴侍郎已然被大雪淹没,若非发现及时,此刻已经是冰雕了。”

“故臣以为,此次万岁山雪崩,乃是天灾!”

韩休却是忽然开口道:“冯大人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殿上诸公,此次帝陵受灾,与你工部无关。冯大人不愧是工部尚书,体恤部下!”

“天灾?”赵真一愣,随即道:“传钦天监监正。”

不一会,一位耄耋老者缓缓走入太极殿中。

“老臣何……”

“免了。”赵真直接打断了钦天监监正的话,直接问道:“昨夜万岁山雪崩,帝陵受灾,何虬,你钦天监可曾看出异端了。”

何虬先是一愣,随后道:“陛下请稍后。”

何虬说着,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出殿外,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随后不就,他便领着两个小吏,抱着厚厚一叠宣纸走了进来。

“陛下,这是昨夜的星象流图,待老夫看看。”

何虬说着,便让小吏将一张张宣纸按照序列直接在大殿的地上摊开摆好。

而何虬则是拍着巨大的宣纸上,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何爱卿,可看出什么来了?”赵真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何虬面色凝重的看着赵真,欲言又止。

赵真微微一愣,随后道:“殿上皆是我大奉忠良死节之臣,你但说无妨!”

何虬深吸一口气道:“从昨夜星宿流图来看,紫薇主星幽暗,克星明亮,似有大凶之兆。”

何虬顿了顿又继续指着地上的宣纸道:“然七曜轨迹异常,曜勺偏西,西为白虎,白虎主凶,似有刀兵之相,且贪狼移位,似与主星呼应。”

在场众人,包括莫离在内,虽然听不懂其中意思,但也能理解,这是天象的预示结果极查。

赵真脸色阴沉道:“何解?”

何虬拱手道:“陛下,从这天象上看,这大奉危矣,不出数年,定要再兴兵戈,且贪狼星亮,似有二龙相争的嫌疑。”

“所以老臣断言,恐怕这次万岁山雪崩,乃是历代先王对陛下的警示,朝廷有倾覆之危啊!”

“放肆!”

这一下,不仅是韩休坐不住了,即便是赵灵王振山等人坐不住。

皇子党,公主党两党竟然破天荒头一回,如此同仇敌忾。

赵灵沉声道:“我大奉新定,对外,我朝军威正盛,列国胆寒,对内,轻徭薄赋,开科武二举,广纳贤才,百姓安居乐业,何来倾覆之危!”

赵杰附和道:“大胆狂徒,竟敢诅我大奉江山社稷,你可知罪!”

“陛下,此乃子虚乌有之事,万不可信!”

“万不可信啊!”

众臣纷纷拱手行礼。

然而何虬却丝毫不惧道:“陛下,臣只是如实说天象而已,钦天监其目的,不正事趋吉避凶吗?”

尊佛,信道,用儒!

这是大奉千百年来的流传下来的,且无有不准,这让赵真如何不信。

他脸色苍白道:“我大奉新定不过二十余载,莫非天下又要陷入兵戈之中?”

赵真苦笑摇头道:“二十年来,无数人流离失所,无数人战死沙场,耗费财力物力无数,百姓再也禁不起苦难了。”

“爱卿可有破解之法。”

何虬正色道:“启禀陛下,客星虽亮,却无流星坠地,似倾非倾,纵然有乱,想必不会持续太久,天下必然会再度承平,且群星璀璨,似乎是代表这才霍乱,是来自民间。”

“民间。”赵真眉头微微簇起道:“你是说会有庶民揭竿而起,乱我大奉?”

何虬点点头,继续分析道:“从天象上看,似是如此,故而陛下要想破此解难,需施恩于民。”

莫离冷笑一声道:“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