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村的村民们日常生活枯燥,不像霍云朝生活的21世纪有的是精彩纷呈的娱乐项目,一个个指着徐大墩家的乐子当下饭菜呢。
徐屠户欲要开口说话,徐宁拉了拉他的衣袖:“爹,相公口齿伶俐,他能行的。”
她无法形容霍云朝的口才有多好,但她从霍云朝的微表情看得出来他是极有把握应对的,所以没必要掺一脚。放手让霍云朝自由发挥。
徐屠户低声说:“我怕那老糊涂以为朝儿没人撑腰”
话没说完,徐宁笑着打断他说:“爹,相公是因为得到我们的支持,他才出去帮大海伯的家人说话的。其实,我觉得相公是想替您和我娘出口恶气。”
徐屠户怔住了,待他反应过来双眼充斥着滚烫的泪水,鼻头发酸:“朝儿真是有心了。”
他看着哭成泪人的许氏,再看向掐陆氏脖子的徐大海的小儿子,回想起他媳妇死的那天的种种,心头酸涩不已。
徐宁又说:“爹,相公跟我说他小气又记仇,能当场报的仇绝不隔夜。择日不如撞日,相公捡到机会替爹娘报仇,他是不会错失机会的。”
虽然霍云朝没说出来,但是她知道霍云朝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霍云朝从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他当初连徐英的事都不想管,更遑论与他没直接利益相关的徐大海一家。
正如徐宁猜测的那样,霍云朝的确是想借着徐大海的
死,当众搞臭徐氏老族长的名声,让他威信尽失,替他徐爹报十几年前的仇!
霍云朝看向围观的徐氏族人,大声问道:“徐家祖坟不是徐家人的坟墓吗?老糊涂动不动就拿祖坟说事,他一个人就能决定谁是徐家人?”
大家纷纷看向徐氏老族长,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霍云朝说的也没错。老族长的确是有权利把人开出族谱,不准某个人葬入祖坟。
很快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者回答:“那怎么行?除了族长还有族老,还得大家投票通过才行啊。”
徐氏老族长此时没功夫琢磨霍云朝为什么要主动蹚浑水,他赶紧仓促应战:“你一个霍姓的上门女婿,哪有资格管我们老徐家的事?你们老霍家真是黑心肝,故意派个霍姓小子来搅和我老徐家的家事!你就不怕死了入不了徐家祖坟?”
霍云朝看向着重强调徐家祖坟的老族长,咄咄逼人道:“我还有大把年岁可活,有些人就算入了祖坟,要想躺得安稳,生前多积点德,不然哪天坟都给人刨了呢!”
众人皆是面露惊恐不安!
霍云朝居然用刨坟来威胁老族长?他是不是疯了?
霍云朝疯没疯,围观群众没看出来,徐氏老族长倒是快要气疯了,他指名道姓:“徐大梁你看你给老徐家招了个什么样的上门女婿?”
徐大梁?
霍云朝循声看过去才发现是他徐爹的全名,一时
间表情有些多彩,与徐宁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不自觉地露出灿烂笑容。
徐宁见他笑得这么敞亮,冲他做了个比心的动作。
霍云朝的嘴咧得更大了,他家娘子是天底下最最最可爱的存在!
新婚小夫妻蜜里调油,对视一眼都觉得很幸福。
徐屠户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来到霍云朝的跟前,用他壮硕结实如小山的身体挡住来自老族长的视线攻击波。
他语出惊人,上来就给了徐氏老族长十万点暴击:“老族长,你偏听偏信偏帮徐大墩家,你做不到公正评判,收受陆八给的贿赂,如此行为不端,不配再当徐氏一族的领头羊!”
霍云朝听到他徐爹的指控,当即收回与徐宁传递爱意的视线,边鼓掌边大喊:“对!我徐爹说的一点没错!大海伯身体硬朗,儿孙满堂,要不是碰到陆八搞出来的毒扣肉,大海伯兴许活得比这老糊涂更久呢!”
说到这里,霍云朝顿了顿,指向哭得稀里哗啦的柱子爹娘说:“除了大海伯之外,还有我们可怜的小柱子!他爹娘含辛茹苦才把他养到能吃扣肉的年纪,要不是疼爱柱子,多给柱子吃了几口扣肉孰是孰非,长了眼都知道!”
徐屠户接着说:“我家朝儿说得没错!老糊涂为了收受钱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还觉得他够格当族长?我家朝儿入赘我家,霍氏老族长是怎么样做的?他派出霍
家儿郎们来帮我们筹办婚事,让朝儿风风光光地入赘!霍氏老族长为入赘的霍家儿孙尚且能做到这一步,你们谁敢说我家朝儿入赘了老许家就没霍家当靠山?”
“你们再看看,大海和柱子吃了徐大墩家的毒扣肉没了,老糊涂一句公道话没说,上来就问要证据!大海和柱子能走能跑的,要不是吃了毒扣肉,怎么会死?明摆着的事还要什么证据?就算真的要证据也得先上报朝廷!老糊涂有提过一句要上报吗?他没有!他只想用族谱和葬入祖坟来威逼利诱,逼得我们大家伙听从他的安排!可是凭什么啊?大海和柱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徐氏老族长还想反驳一二,许氏哇一声大哭,坐地撒泼,哭天抢地,闹出极大的动静。
更让徐氏老族长惧怕的是,徐大海的二十一个儿孙将他团团围住,却无族人上前帮他解围。
有了解徐屠户与徐大墩家陈年旧事的人,齐齐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唉,徐大梁准是想到他娘子入不了祖坟的事了。”
“可是徐大梁娘子生了个晦气的棺材子,不让她入祖坟说得过去啊。”
“晦气的棺材子?呵,你们怕是想岔了!徐宁是棺材子没错,可你看她找了上门女婿,有连克带衰霍家吗?没有吧?反倒是徐英说是嫁了个好人家,非但没让咱族人沾上光,反倒是害死了两条人命!”
“你这话说得让
人瘆得慌!”
“我说错了吗?你看看徐宁招的赘婿,再想想徐英的酒席吃死人,这两姐妹到底是谁更晦气?”
“嘶越说越玄乎,可好有道理啊!”
徐宁感受到好几道意味不明的打探视线,她大大方方地看过去,有些惊讶地发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里除了往日的惊惧厌恶之外,竟多了几分好奇。
好奇?
为什么要对她产生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