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呼唤一声后，他便轻轻拍着柳翠芳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见侧边的小桌上放着水壶和杯子，试探了一下壶里开水的温度，见还是热的，这才放心地倒了半杯，递给奶奶。
柳翠芳接过喝了小口，继而一脸慈爱地看着沈牧。
“小牧，回来怎么也不说给奶奶打个电话啊？”
“还说我呢，奶奶你生病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沈牧的语气不带一丝责备，满满都是担忧。
闻言，柳翠芳仿佛想到什么，赶忙挥挥手。
“小牧啊，奶奶感冒了，你别靠得太近，不然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沈牧却不以为然。
“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身体好着呢，传染不到我身上。”
说着，他便将桌角边的小凳子拨动到自己身边，一屁股坐在柳翠芳身边。
柳翠芳清楚他的性格，也没再驱赶，轻叹道：
“就是小感冒而已，告诉你干嘛，你们现在都有事情做，都忙，我这个老太太不想耽误你们！”
“奶奶，我和妈再忙还不是希望这个家能更好，可您要是出了事，我们忙那么多就没意义了呀！”
“以后有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沈牧的性子执拗，可他又何尝不清楚自己这么倔强的脾气就是遗传地奶奶，生怕她听不进去，就跟哄孩子一般哄着她。
柳翠芳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孙子，许久后才笑着点点头。
“说了的，我很早就告诉你妈了，只不过怕影响到你念书，才没让她告诉你。”
沈牧握住她的手，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
“奶奶，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哎，别瞎折腾，我已经找村头的刘瘸子看过了，就是小感冒，没什么其他毛病，听话，咱不去花那个冤枉钱！”
柳翠芳重新惬意地躺了下去，轻轻地拍着自家孙子的手，可又突然想到什么，再次坐了起来。
“小牧，你吃饭了没有？”
“奶奶，那个刘瘸子是个兽医啊，还是没证的那种，他的话怎么能听啊，您跟我回城里检查，不然我不放心！”
“啊呀，刘瘸子还是有点本事的，过去村里谁生个病不都是找他嘛......我给你热两个菜去啊，不行，我中午没烧饭啊，要不下点面，哦对，灶台里还烤着两个芋头，我去拿给你垫垫肚子！”
“奶奶！”
“......”
“奶奶，您跟我去看医生吧！”
见沈牧的语气中已经透出祈求之意，刚刚起身的柳翠芳呆滞片刻，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去去去，但你得先把芋头吃了！”
闻言，沈牧这才安心下来，露出笑容。
“好！”
......
当初房子翻新的时候，沈牧的大伯沈毅林本想将厨房设在主楼当中，却遭到奶奶的强烈反对，最终拗不过老人家，沿用了先前将侧边连排的三间平房小屋分别做为厨房、餐厅和杂物间的设计。
沈牧一心想带着奶奶去看病，所以步伐显得有些急切，快一步走进厨房中。
这间厨房稍显特别，左手边是配置了高端煤气灶台、油烟机、洗碗机、智能一体橱柜、台面等。
右边则是个拥有两口大锅的土灶，长长的烟囱向上延伸到室外，四处贴满了瓷砖，灶台侧边堆积着一捆捆绑好的木柴，以及用尿素袋子装的干燥松毛......
两种全然不同的风格，一边是搭配了当下市场上最常见的家用电器，是老妈找人设计，伯父请人完工，想让老人做饭可以更方便、省事一些。
另一边则似乎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这是奶奶要求保留下来，还特意找了村里的泥瓦匠进行了修缮，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烧了一辈子的土灶，使不来那套新鲜玩意，实际上她只是舍不得煤气费，想省点电费而已......
但不管是那边，都收拾得非常干净，土灶也好，电器也罢，都擦得锃光发亮！
沈牧走到土灶边，拎起木制的大锅盖。
锅内还有小半锅水，隐约还有热气冒出。
他又伸手贴上灶壁，白色瓷砖透出温热，不用想也知道灶膛肯定刚灭不久。
恰在此时，柳翠芳也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奶奶，您一个人做不了几个菜，干嘛烧大锅啊！”
“哎，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