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口,余秋堂依然为刚才的遭遇而庆幸。
他是一个在山里走习惯的人,在对动物间,动物和人之间的斗争认识更为深刻。
很多时候两者相争,并不是看战力如何,而是牵扯到方方面面影响。如果去除当时场景,只是从体重,咬合力,速度等方面评判两者的战力,乃纸上谈兵。
现实世界两个动物,包括人和动物发生矛盾,往往并不是将数值摆放出来,像电视剧里角斗场公平厮杀,或是游戏里数值比较那么简单。
现实世界的高山森林,两个野物之所以剧烈碰撞,不只是想战胜对方,它们大多数情况下,唯一要做的就是杀死彼此。
面对死亡生死存亡,所有动物的爆发力和日常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就如同人类社会,强大的人也有可能被小孩杀死一样。
所以,余秋堂不会像很多冒失的年轻猎人,仗着自己打过一些东西,便对山林失去该有的敬畏,从而在某次失败后,或是被野兽所伤,或是丢掉生命。
方圆百里的猎人很多,据余秋堂记忆,就没几个能全身而退,对于他们来说,每次是碰到不同的猎物,能捕猎就捕,捕不到就寻找下个目标。
但对于山林里的野物来说,一旦失败,往往就代表着死亡,它们肯定要比猎人更努力。
除此之外,猎人年龄影响也非常致命。
太年轻的猎人,反应和力量都不错,但是经验不足,而年龄稍微大点的猎人,经验丰富,对所有环境和野物都能掌握很好,可身体素质又不行。
余秋堂刚好是带着成熟的狩猎经验知识,身体不仅处于黄金时代,又得到一定程度修正,可谓是天生的猎人胚子。
唯一缺乏的就是几只好狗和一杆好枪。
若是今日有枪在手,哪怕有一把弩,他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即使和豺正面冲突,也不会仓惶退开。
“不行,做弩的节奏要加快,没个趁手的家伙,来山里就是冒险。”他一路想着,走到岔路口,留下一只野兔,一只野鸽子,其他野物让余小伟背着回家。
他要去找余秋江。
前几天让帮做的弩机应该差不多了,顺便商量下后续弩箭头的打造。
一只手提个东西,踩着地垄边上的野草,他慢悠悠地朝余秋江房子走去。
“都马上过八月十五了啊”
一阵凉风吹向地里未收割的玉米杆,“哗啦啦”作响,微微有点凉意。旁边的高粱地也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是什么小兽又在里面偷吃东西。
山脚下种粮食就这样,很容易被偷吃。
这附近偷吃的野物非常多,小到松鼠,黄鼠,各种你鸟,稍微大点的黄喉貂,紫貂,再大点还有猪獾,狗獾等等。
如果遇到变故,甚至偶尔还会有野猪冲下山来。
这些杂食性动物这个季节跑下山,不但会偷粮食,更是会将以他们为食物的食肉动物引下山,每年秋季最容易发生小孩被叼走的惨剧便是此原因。
一般情况下,等到粮食都收走,慢慢这些动物也会重新回到山里。
实在等不及,村里也会组织人驱赶。
估计今天能在山脚朝上的橡树林看到豺,多半就是这个原因,要不然这种喜欢生活在海拔一两千米的凶残食肉动物,跑到白桦林和橡树林干嘛。
“噹噹噹”
远远就听到打铁的声音,余秋堂看到余秋江依然站在打铁炉旁挥动着铁锤。
笑笑,加快脚步过去。
“来了。”
余秋江憨笑下,他的话一直不多,两人之间的点滴误会上次已涤清,这回就简单多了。
余秋堂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烧水的余春菊,“给,春菊,山里打的,给你们改善生活。“
余春菊羞涩笑笑,接过东西去了隔壁。
“你自己留着吃嘛,还拿给我作甚?”余秋江看了眼猎物,“笨丫头,拿人东西也不知说个话,瓷的那个样子。”
余秋堂看他说妹妹,心想伱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我还有,这是给你们留的,我那弩机帮我做的咋样?”
“好了,你稍等我下,还有几分钟就捶好。”
“行,不急,你慢慢来”
余秋堂在铁匠铺里四处转着,发现一边上放着一个刚打好的水桶,就缺两个耳朵还没装,“怎么,你还会打水桶啊?”
余秋江转头如看白痴一样,看了余秋堂眼,“水桶是最基础的东西,有什么不能打的?只要是家里用的,我基本都能打。”
“这样啊。”
余秋堂想起上一集还专门在集市上买了些铁质品,就有点后悔,知道堂哥这里能打,还用得上找别人嘛,肥水就该流到自家田里才是。
只能说,以前的他和余秋江关系生分后,已经忘掉很多事,也没在意太多事。
看着水桶,他想起自家吃水的问题,到现在为止,水还是需要从一里之外挑回来,麻烦不说,关键还浪费时间。
原来家里吃水还好,现在要做神仙豆腐,消耗的水更多,靠两个小水桶慢慢挑,实在是有点跟不上。
若是能一次性挑很多就好,他突然想到一个点子,眼前一亮,“江哥,你帮我打两个水桶吧。”
余秋江头也没回,“缺水桶的话,去墙角拿,毯子
“不不,我不是要这种小水桶,我想让你帮我打两个大的。”
“大点的也有。”
余秋堂闻言,掀开角落的毯子,有铁皮卷的桶或者脸盆等等。
其中桶果然有比普通水桶大近乎一半的桶,余秋堂记得这种桶主要是提供给饭馆,或者路边的小吃摊,用来装泔水或者垃圾。
但这些桶依然不是他需要。
“看中哪个,就拿走吧。”余秋江这时已打完手里的东西,用火钳夹起来放进冰水里淬火,顺便扫眼余秋堂。
余秋堂却还是摇摇头,“这些还是太小,差点意思,能帮我打两个更大的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