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将近二十个浑身肌肉疙瘩的壮汉使出吃奶的力气,缓缓地推开一尺见方的原木制作而成的简约寨门,“哒哒”的马蹄声如闷雷滚动,那是大地在颤抖,只见大约六千的马匪手持弯刀,驾驭着颜色各异的马匹,像一阵旋风一样呼啸而过,冒着炮火径直冲出清风寨。
“轰隆隆”
三十六门红衣大炮按照既定的射速,不间断的发射实心弹以及开花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战场,惊得马儿四处逃窜,就算马匪们用结实的马鞭使劲儿抽打都无济于事,只能无奈的听天由命,期望它们适应这闹哄哄的战场;
其中也有不少马匹被迎面而来的实心弹正面砸中,健硕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宛若五马分尸,现场惨不忍睹,飞舞的残肢时不时地跳到后面马匪的怀里、脸上等。
此时即使凶狠手辣的马匪也难以接受如此残酷的死法,霎那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后悔成为马匪,也许是后悔自己的运气不够好等等。
“兄弟们,只差最后三百步就能冲出包围圈,到时候我请大家吃香的、喝辣的,飘香院的姑娘随便你们挑。”
“大家不用怕,跟我冲!”
大当家“独眼龙”率领的六千马匪被三十六们火炮逼到绝境,还没冲入龙雀军团的军阵就已然损失三分之一人马,让余下的马匪惊惧异常,大有止步不前的趋势,甚至不少马匪准备掉头就跑,见此情况,他不得不出面鼓励这些“上好”的炮灰。
“大当家说得对,兄弟们,前进者生,后退者死,龙雀山庄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一旁的“不沾泥”出声附和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能裹胁众多马匪,以他们为挡箭牌,他才有可能逃出生天,何况龙雀山庄对待作恶多端的绿林好汉从来都是就地处决,人头筑成京观,就算投降都不可能。
如今“不沾泥”只剩一条路,那就是舍命一搏,奋力冲出敌人的包围圈,投奔福州府南方的威虎山。
“冲啊!”
受此鼓舞以及摄于两位当家的凶威,众多马匪举起寒光凛凛的弯刀,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尽情的发泄着心中的恐惧之情,然后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面目异常狰狞,闷着头好似破釜沉舟般冲向龙雀军团的薄弱处,期待奇迹的发生。
“弓箭手,准备!”
“十轮速射,让这些马匪见识一下我们龙雀军团的厉害!”
收到两位团长的命令后,众多的弓箭手快步上前,于拒马桩前停下,然后从身后的箭袋内抽出锋利的箭矢,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一箭接着一箭,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天空,宛若蝗虫一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刚鼓起勇气,做出拼命架势的马匪顿时被这凶狠凛冽的攻击打懵啦,其中不少精悍强壮,眼冒嗜杀之意的经年马匪被从天而降的利箭刺成刺猬,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喊声,从马儿身上一头栽倒下来,被紧随其后的众多马匹践踏成泥,只留下满是鲜血的衣角。
一盏茶的功夫后,满是黄土的坡道上插满箭矢,就像地里的庄稼,整整齐齐的矗立在天地间,见证着这一场小规模的剧烈冲突。
很多失去主人的马儿不断的发出“嘶嘶”之声,漫步在满是“荆棘”的战场上,寻找着自己的主人,充满灵性的眼睛里甚至溢出伤心的眼泪,好似知道主人已然遭遇不测。
“好样的,干得漂亮!”
“前锋营出动,将余下的马匪全部绞杀,不接受任何投降。”
一团长冯虎城望着坡道上稀稀疏疏的马匪,顿时大声喝彩,眼睛里充满喜悦,心中悬着的大头石头也悄然落下。
龙雀军团都是新兵蛋子,只训练一个半月,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虽然平时相互对抗演练的时候,众多士卒表现良好,但不经过血与火的淬炼,谁也不知道成色究竟如何?能不能发挥出自身应有的实力,而不是一上战场就胆战心惊,成为软脚虾,好在这次他们表现得很不错。
随着战争接近尾声,在师长杜贵的指挥下,余下所有的士卒全部上战场走一遍,一起围攻剩下的一千五百左右的马匪,还要对那些重伤垂死的马匪进行补刀,亲自感受战争的残酷,从身体到心理完成新兵的蜕变,直至成为精锐的龙雀军团士卒。
不到半天的时间,纵横福州府多年,凶威赫赫的清风寨马匪在龙雀军团的全方位打击下,灰飞烟灭。
六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十万龙雀军团对整个福州府进行拉网式排查,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众多绿林好汉无所遁形,就算再偏僻的山寨在征缴大军面前,宛若自不量力的蚂蚁,一场场战斗,摧枯拉朽。
众多作恶多端的绿林好汉被龙雀军团当众审判,然后削掉首级,腌制好后被筑成京观以警示后人,其中还有不少没有人命官司在身的山贼、马匪喽啰全部被抓起来,进行三到五年的劳动改造,哪里需要他们,就去哪里!
福州府山地丘陵众多,分布着多如牛毛的“化外之民”,在这残酷吃人的综武世界,人地矛盾十分剧烈,众多失地百姓争相逃亡到人迹罕至的深山,相互结寨自保,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不受官府管辖。
阡陌交通,屋舍俨然。
他们同样也在龙雀军团的清剿范围之内,只是使用的手段比较温和而已。
福州城当下是赵平安的封地,只要生存在福州府,都是他的子民,即使“化外之民”也不例外,都需重新编户齐民,不允许独立势力的存在。
这就是赵平安的政策,打扫干净屋子再迎客,不能放过任何一粒微尘,哪怕没有威胁也一样,要将福州府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牢靠,迎接各方风雨的洗礼。
与此同时,伏牛山脉内众多山寨此刻也是躁动不安,龙雀山庄声势浩大的清剿行动,即便是近百年来从不与外界交流的王家寨也深受影响。
王家寨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土楼,高四层,占地方圆一里,以山中就地开采的巨石为地基,以生土为主要建筑材料,分层交错夯筑,配上竹木作为墙骨牵拉,整个土楼内拥有整整四道防火墙,四通八达,防御能力很不错。
“族长,山下的福王殿下派遣无边无际的大军,准备清剿我们这些不受官府管辖的山寨,你说我们王家寨该何去何从?”
年近四十,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神色颇为着急,在宽阔的大厅里走来走去,六神无主的,从小在王家寨长大的他,对外面的世界不甚了解,只知道外面的人很凶残,吃人不吐骨头,跟山中的猛虎有得一拼,如今那个什么福王派遣如此多的大军,他们王家寨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是啊,族长,听说李家寨就是因为拒不配合,被福王的征缴大军一鼓而下,他们李家的族长、各房房头等全被诛杀殆尽,余下的李家族人全部被打散,进行编户齐民,偌大的李家寨顿时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坐在有些年岁的藤椅上,吧嗒着抽着旱烟的六十岁老叟沧桑的眼睛里充满恐惧,他们王家寨自从立足于伏牛山脉将近四百年,祖祖辈辈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虽然条件比较艰苦,好歹不用交税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款项,不用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税吏等。
“李家寨的实力远胜于我们王家寨,拥有庄丁八千,还有众多武力高强的武师相助,而今就连李家寨都不是山外人的对手,我们又能如何呢?”
“当初我们王家祖先为求活命逃入深山,繁衍至今已有五千余丁口。”
“唉!为家族计,为众多族人的性命,我们也只能接受福王殿下的编户齐民,希望他不是一位残暴的统治者。”
王家寨的族长是一位年逾八十的老者,只见他满脸沧桑,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很是无奈,那是对族人命运的担忧,生死不能自已,从来都是一件悲剧的事情。
如今他却只能将五千余丁口的命运交到陌生人的手里,一遍天堂,一遍地狱,选错道路就是万劫不复,李家寨就是榜样。
面对福王殿下的征缴大军,王家寨没有能力进行抗衡,就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只有束手就擒,期望福王的仁慈,好保全族人的性命。
眼前的一幕幕发生在伏牛山脉内的所有村寨,不管他们如何担心自身的命运,如何不甘心放弃手中掌控生死的权利,在滚滚大势之下,只能坐以待毙,放下手中的武器,箪食壶浆迎接征缴大军的到来。
至此,福州府内将近三百万的“化外之民”在十万征缴大军的震慑下,很是“顺利”的进行编户齐民,将龙雀山庄的权威深入方方面面,不再是以往的“皇权不下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