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西眨巴着星星眼,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们。
“妈咪,顾爹地,幼儿园好热闹呀。”
“你妈咪都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从今天开始,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叫我爹地了,而不是顾爹地。”
顾温年摸了摸霍宴西的小脑袋。
霍宴西看了一眼妈咪,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慕南溪思索片刻,“你想叫就叫。”
霍宴西摇了摇头,又抬头望向顾温年:“唔,你才只送了妈咪大钻戒,宝宝还要多考核你呢,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叫你爹地,现在还不能改口。”
顾温年愣了一下,倒是有些意外这样的结果。
因为小宴西一直以来都嚷嚷着要叫自己爹地,可是现在慕南溪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两人公开订婚了,小家伙反而反口了。
“好了,我们先进去报道吧。”慕南溪心脏微微跳动的有些快,没敢看顾温年的眼神。
她的儿子似乎也从霍宴深出现以后,就对顾温年表现的没有以前那么粘人了——
尤其是昨天晚上宴会厅发生的一切,小宴西年纪这么小,就知道了以前那么多事,慕南溪也怕他小小的脑袋消化不了那么多。
顾温年站在原地,显然一双褐眸染上了一抹极度的受伤情绪。
与此同时,幼儿园的对面马路,一辆宾利车停驶在树荫之下。
烈日炎炎。
宫云烟冷笑一声,侧过视线看向身边拥有着同样面孔的花季少女,红唇缓缓抬开:“你真的甘心吗?”
乔欢好脸色沉了沉,紧紧咬着唇:“我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
“三年前,我就输给了慕南溪,输的彻彻底底,她似乎只要站在那里,霍宴深连我看都不会看一眼,所以我很明白你这样的感受。”
宫云烟眼睛里流转着厮红,同时笑着握住乔欢好的手。
“你看你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所有人在公开的场合羞辱你,让你毫无一点儿自尊可言,他们这样欺负你,无非就是认为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没有任何价值了吗?”乔欢好攥着手心,精神有些失控:“我该怎么办?”
“但我认为,你有价值,你自己不是慕南溪的替身,你乔欢好有你乔欢好的价值。”
宫云烟眯了眯眼:“其实霍宴深也不傻,他很可能三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看他帮你成立的乔氏集团,写的是乔北希的名字,这三年以来购买的所有房产写的也是乔北希。”
乔欢好喉咙哽咽,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而周身都是水,淹没进她的耳鼻喉腮,窒息极了。
“我好恨我这张脸,我恨苏娩将我的脸整成了和慕南溪一模一样,我好像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慕南溪的阴影之下,成为她的影子,我也想活成我自己,而不是她。”
“我可以帮你。”
宫云烟轻轻勾起一抹笑容来,从包包里拿出来一张名片来,“这是一家我熟悉的整容机构,医生的技术能力非常强,可以帮你还原回你以前本来的样貌,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本来的模样吗?”
乔欢好望着这张整容机构的名片,显然有些迟疑。
她停在半空的手不由颤抖,最终还是没有接过。
“你……你为什么帮我,需要我做什么?”
昨天晚上她被乔天峰放走以后,在半夜的路上跑,正当不知道去哪里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了下来,她便和宫云烟相识了。
宫云烟摇了摇头,流露出来一抹极度同情的神色来,“欢好,我什么都不希望你做,我只是觉得你太可怜了,而且慕南溪欺人太甚,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应该是朋友了,不是吗?”
“走吧,我先带你去看看。”
见眼前的女人再一次鼓励着她。
乔欢好点了点头,终于同意。
……
医院。
亲子鉴定科。
霍宴深见薄长情里面忙碌,很快拿出了两份鉴定报告单出来。
“怎么样了?”男人颀挺高大的身躯散发着庞大矜贵气场,蹙了蹙眉,俨然眉宇之间带着一抹担忧。
这一刻,霍宴深到底还是担心慕南溪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即便是他有一丝丝渴望,可是如果真的不是他的儿子,那他也会痛苦,会受到折磨。
薄长情叹了一声气,拍了一把霍宴深的肩膀:“作为兄弟,我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霍宴深听到这句话,顿时心惊肉跳,冷沉着嗓音,“所以,不是亲生的?”
“这三年以来,你的身边没有慕南溪,但身边却又一个和慕南溪同样面孔的女人,我一直以为你把对方当替身,是慕南溪的替代品,甚至还跟她暧昧不清,可是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薄长情也是在周俞来找他的时候,知道了霍宴深跟乔欢好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这三年内,霍宴深没有跟对方上过床,也没有什么亲密行为。
因为就连见面都少的可怜。
“我现在相信你爱慕南溪了。”
“我从来都不喜欢解释这些,你废话说这么多,到底是不是我儿子?”霍宴深皱了皱眉头,黑眸幽深且无力的抬起来望着薄长情。
正当他心中不抱有任何期望的时候。
忽然,薄长情话音落下,“是。”
霍宴深整个偌大的身姿愣住,“你说什么?”
“你看,我一共做了两份亲子鉴定报告,结果都显示……你们就是父子关系。”
说着,薄长情将亲子鉴定报告单拿给了霍宴深。
霍宴深立即激动的接过亲子鉴定报告单,目光仔仔细细的浏览起来。
果真,两张亲子鉴定报告单上都显示的是,小宴西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真的是我的儿子,太好了。”
霍宴深浑然透着愉悦,将薄长情搂入怀中,给予了一个拥抱,“长情,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其实慕南溪这次回国,如果你跟她真的不成了,我还打算追求她呢……没想到她提前答应顾温年了。”
薄长情嘴贱嗖嗖的调侃了这么一句。
接下来,肚子便老老实实的挨了一拳。
霍宴深轻轻揍了一下,“你不准觊觎我老婆。”
“你还跟以前一样,是个狗脾气。”薄长情笑了笑,“你这三年从来都没跟我们兄弟们聚过,今天既然这么开心,今晚小聚一下,怎么样?”
霍宴深思索了片刻,“这件事的确是该好好感谢你,这三年,我一直因为离婚的事情走不出来,也没有跟你们来往,挺不好意思的,那你帮我组局。”
“好,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还是好兄弟。”
薄长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也懂你的难受,三年前你放弃了霍氏集团的总裁位置,又放弃了霍家继承人,这三年没心思聚也是正常的。”
“主要是……我很愧疚让南溪打胎的事情。”
霍宴深抿了抿薄唇,不由低垂下俊美如斯的脸庞,“现在的结果,倒像是给我了一个安慰,我心中的心结也能解开了。”
薄长情明白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周俞的电话打了过来。
霍宴深及时接听,随后周俞陆陆续续说道:“霍先生,霍太太正在幼儿园给小宴西报道,顾温年也在。”
“报道刚刚开始吗?”
霍宴深心急如焚的问道。
“是的。”
男人的黑眸顿时染上一抹幽深,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错过任何。
更不能再错过小宴西的成长之路了。
“等我,我马上到。”
薄长情见他一副要走的姿态,不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晚上该不会又放我们鸽子了?”
“不会,我可能刚进幼儿园没多久就被赶出来了。”
“……”
薄长情唇角抽了抽,这才放任霍宴深离开医院。
等霍宴深走后,薄长情也脱了白大褂,他是薄氏药业的长子,现如今也就在自家医院有时候研究研究药物,做做鉴定之类的。
这个月,他已经研究出了一款新型药物,是一种病毒的解药。
马上就可以拿到全球医学奖了。
薄长情乘坐着电梯,出来以后,就给群聊里另外两个家伙打电话。
沈知枭和江承允都比较意外。
不过大概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昨天霍宴深公开下跪求婚以后,都上了媒体新闻。
他们三个都想着怎么去探探霍宴深的口风,看看他心情如何。
薄长情边走边笑着说道,“霍宴深今天找我来做亲子鉴定了,你们猜怎么着,慕南溪的儿子,就是他亲生骨肉,也是霍宴深的儿子!”
“卧槽,这是什么惊天大瓜,这么说,霍宴深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了?”沈知枭不由惊呆了,“先我一步啊。”
江承允:“还好我已经有儿子了,我不羡慕。”
薄长情哭笑不得,这三年以来,他们兄弟之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知枭这个月刚结婚,老婆已经怀孕了,在家里备产。
江承允则是有了太太,早就生了一个两岁多儿子。
唯独薄长情还是单身狗一条。
“是啊,先所有人一步,而且那个小男孩都三岁了,比江承允的儿子都大。”
薄长情迈步走路。
就在这时,戴着口罩的乔欢好,和宫云烟突然戛然停止脚步。
她们刚从医院进来,和薄长情擦肩而过。
宫云烟顿时眯了眯眼睛,看向乔欢好:“慕南溪给霍宴深生了一个儿子?”
乔欢好口罩之下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她呼吸都跟着沉了,“怎么可能,当初那个孩子,慕南溪明明打了的,怎么会生下来……”
宫云烟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是被慕南溪给耍了,你别看她表面上看上去单纯无害,但她实际上心计最深沉了,三年前,她肯定是制造了一张假的打胎单,骗过了所有人。”
“连霍宴深,还有霍家人都骗吗?”
乔欢好后背都跟着凉了,不敢想象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独自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宫云烟挑了挑眉稍,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慕南溪,她只是一个男科医生,就算是乔北希又能如何呢,可是当初怀着霍宴深的儿子,如果告诉所有人,她知道,这个孩子不会顺利出生,因为有我,也有很多嫉妒她霍太太地位的人想要害她。”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以为这个孩子已经没了。”
宫云烟嗤之以鼻,“呵,真是好招数啊。”
“不惜离婚吗?”
乔欢好脸色逐渐白了起来,听见宫云烟这么说,仿佛觉得三年前都落入了慕南溪的圈套中。
“离婚算的了什么呢?一场离婚,她也分到了霍家的财产不是么,比起她之前的男科医生薪资高多了,再说了,只要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以后她想什么时候回来分财产,就什么时候分财产。”
宫云烟目光眯了眯,“现在霍家二少爷霍景辰可是没有孩子的,所以她这是给霍家生了个小继承人,你说她心计该有多深?”
“她要是真像是表面那么不喜欢钱权,真喜欢低调的过一辈子生活,那就应该在国外待着一辈子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霍宴深的面前,还公然揭穿你?”
宫云烟推敲怀疑道,“我看接下来,她就要用这个儿子,让霍家人心软了。”
“还真是,昨天这个孩子就已经出现在了霍家人的面前,姚静兰的面前,姚静兰特别喜欢这个孩子。”
乔欢好听米心说的。
宫云烟闻言,“看吧,我说的是没错的,她肯定给自己孩子教了什么。”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乔欢好脸上晦暗不明,有几分羞辱的咬着唇,“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了,霍宴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不会再相信我任何了,我们之间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没了所有的希望。
宫云烟勾唇一笑,“不会的呀,你还有机会的,你还记得你母亲当年是怎么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