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我爹大乘期呢

“送我去血祭地吧。”盛汐催促。

梁恩奇怪地看着她:“你还着急去死啊?”

盛汐一脸沉重:“早死早超生。”

鲁向阳心中那点愧疚再次涌起,沉吟片刻,他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盛汐斜睨向他:“你还想诛我九族吗?”

鲁向阳面色尴尬地说:“我……你代替了我女儿,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尽力帮你完成。”

盛汐嗤了一声:“你还挺心善?”

受到挤兑,鲁向阳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说算了。”他冷下脸,拽起绑着盛汐的捆仙锁就往前走。

村中心是一座祠堂,祠堂内外都有阵法,门口还有两名筑基修士看守。

鲁向阳将盛汐带过去,对守在门口的筑基修士道:“我用这姑娘换我女儿。”

“哟,你运气真好,这么快就抓到人顶替你女儿了?”守门修士有些惊讶。

他玩笑两句,取出一截黑色的竹制长尺,压在盛汐掌中。

竹制长尺上,用金粉画有刻度。

两个大刻度之间相差并不是常见的十等分,而是被分成了十二等分。

黑尺碰触到掌心,盛汐感觉有一股微弱的灵力试图从中钻入自己体内。

她放开护体灵力,让这股灵力进入。

不一会儿,黑尺最上方,一道金色的细线从刻度线为零的地方逐渐往前蔓延,停留在“十六”与“十七”之间。

守门修士仔细观察黑尺上的读数,冲同伴点了点头:“还不到十七岁,符合条件。”

鲁向阳脸上闪过一道喜悦,将盛汐交给他们后,快步进屋去找自己女儿。

盛汐好奇地问:“少女很难抓吗?怎么连这位筑基前辈都保不住自己女儿?”

守门修士意外她的镇定:“上面要的是正好炼气二层的少女,而且要得很急。”

说到这里,他不免流露出打工人的怨气,“一时半会儿的,让我们去哪儿抓那么多修为正正好好炼气二层少女?”

“如果不是实在凑不齐人,富春真人也不会把鲁向阳的女儿算上。”

一般到了金丹期,就可以被称作“真人”。

富春真人应该就是镇守村落的那位金丹期修士,只有他发话,鲁向阳才不得不交出自己女儿。

“现在算上你,人总算是齐了。你们准备一下,我这就去禀告富春真人,让他把这些祭品送过去。”

梁恩跟守门修士说了一声,踏上飞行法器离开。

鲁向阳领着一名年纪与盛汐相仿的姑娘从祠堂内走出来,少女虽然惊魂未定,但明显有些高兴。

看到盛汐时,她露出困惑的神色。

鲁向阳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视线,自己也不敢去看盛汐,快步离开。

望着这父女俩的背影,盛汐长长叹了口气:“有爹疼的孩子真好。”

守门修士笑了一声,笑声很冷,但不是针对盛汐:“下辈子投个好胎,找个合体期的爹,做人上人。”

盛汐才看不上合体期做爹:“我爹大乘期呢。”

守卫被她的不知天高地厚给逗笑了,配合地应声:“你能找到大乘期仙尊做爹也行。走吧,下辈子大富大贵的大小姐。”

盛汐跟着他走进祠堂,还不忘纠正守卫的错误观点:“我这辈子也大富大贵呢。”

“是。”守卫拖长音调应了一声,懒得跟死人争论什么。

祠堂内布置有层层阵法,如果不主动探究,无法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盛汐自从走进这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你们村子里的阵法也太多了吧?”盛汐忍不住吐槽。

东南灵界一个同等规模的村落,拥有的阵法数量不会超过这个村子的一半。

正南灵界的合体期修士又多又活跃,看起来状态都不错,说明这里总体实力强于东南灵界。

难道因为这样,所以连这种小村落的实力也跟着水涨船高?

带路的筑基修士神色冷了三分:“不该问的别问,下辈子投胎别来我们这儿就行。”

盛汐观察着他板起的脸孔,小声说:“你好像怨气很大的样子。”

“要你管这么多?”筑基修士用腰间的令牌打开一道房门。

随着木门吱呀开启,屋内传出少女们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昏暗的房间里,挤满了被捆起来的少女。

最小的看起来才十岁出头,最大的也不到二十岁。

她们下意识地随着开门声而抬头望向门口,一些人眼中闪烁着希冀,期待是有人来救自己。

然而,当看清来人只是一个与她们一样被绑成麻花的柔弱少女后,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强烈的失望。

有些人甚至因为绝望,哭得更大声了。

筑基修士拧眉扫了眼她们,没说什么,只是很快挪开眼神。

他用力在盛汐身后一推,直接把她锁在里面,冷着脸转身离开。

屋内外皆有阵法能够防止她们逃跑,房门口就没人守着。

盛汐等着守卫走远,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前进,以这个姿势不该有的敏捷,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少女面前。

“你好,我叫盛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盛汐问。

少女哭着不说话。

盛汐只能又去跟别人搭茬。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姑娘,她们都只顾着哭,没人有心情搭理盛汐。

只有一个她还没来得及搭茬的圆脸少女轻声提醒她:“你别问了,大家都要死了,没有心情说话。”

盛汐觉得这样不对:“都要死了,就更要把话在死前说出来呀。”

“不然憋在心里,死不瞑目。”

“我师兄每次死之前,想说的话都别特多,遗书都要写好几块玉佩呢。”

周围听到这话的少女,全都困惑又惊悚地望向她:“什么叫‘每次死之前’?你师兄经常死吗?”

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歧义,盛汐忙解释:“那不是,我师兄运气可好了,下秘境从来没死过。”

“我是说他每次九死一生的时候,就想着写遗书。”

盛汐条件反射地想掏出空白玉牌问少女们买不买遗书,听到她们伤心的啜泣又给忍住了。

算了,还是把写遗书的机会留给这次血祭的负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