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圣石武器

俄洛伊仍在摆弄那块奇怪的石头,一脸疑惑地问道:“要怎么拿它当作武器?”

“你作为芭茹的祭司,应该也知道,大多数魔法器物通常只有一种功能,并把这种功能发挥到极致。它们是为特定目的而制造的工具,譬如治疗、防御、发射闪电。圣石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几乎无所不能。它们是一种通道,你明白吗?也就是说,圣石从灵界吸收魔法能量,并以稳定的形式储存起来。这些能量可以用于各种目的。”

“能够自我补充力量的纯净法力结晶?”

芭茹人的文化里没有类似的东西,他们都是从娜伽卡波洛丝处获得力量,但不妨碍俄洛伊意识到圣石的珍贵程度,作为福光岛的特产,这似乎是一种极为重要的资源。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单单是如此。”

卢锡安一边说,一边在一本厚厚的精装手稿中翻找。他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把书转过来放在俄洛伊眼前。他指向一幅画风奇特的插图:一个身穿长袍的人站在岩石滩头,手里拿着一块圣石。一束光从圣石中射出来,烧毁了一整船挥舞着斧头和盾牌的袭击者。

卢锡安道:“书上记载,最早的哨兵都是强大的战法师,能够让圣石发出毁灭性的力量。但法师人数稀少,用来作为防御外敌的常备战力未免太过奢侈了,所以前辈们找到了一种方法,让所有人都能学习如何使用圣石。”

卢锡安收起那本书,朝一个武器架走去。等到俄洛伊把目光从手中的圣石上移开时,她看见卢锡安拿出一件她从未见过的武器。一块长方形圣石位于中心,周身缠着一道道金线,构成几何形状。有一端跟手弩一样配有一个手柄。

俄洛伊放下圣石,接过武器,不禁赞叹它所展现的精湛工艺。金属部分刚被擦拭了一遍,但里面的圣石跟刚才那块一样古老,满是划痕。

俄洛伊眉头紧皱,将它翻了好几遍,仔细研究。它的主要功能似乎是一种远程武器,但它不像弩弓一样有弩臂,也没有地方可以放箭,就连扳机也没有。

最后,她开口问道:“怎么用?”

“我来演示。”

卢锡安将俄洛伊领到另一个又长又宽的房间,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派克和萨拉也跟着他们一起。

这个房间的墙壁,尤其是最远的那面,有些明显的坑洼和黑块,碎石片散落在地,还标出了不同的间隔距离,设有多个靶子。

卢锡安道:“就在这里好了。”他说着快步走到一个位置,大约二十步外有个木架,上面挂着一件落满灰尘的铁甲。

俄洛伊捏着那件奇怪的武器跟了过来。

“握紧,就像这样,用另一只手在这里支撑。”卢锡安指挥着俄洛伊摆好架势。“现在,伸直这只手臂,顺着圣石的方向看,瞄准目标。”

卢锡安又跟她说了很多细节,让她调整姿态,放松两肩,微屈双腿。俄洛伊一一照做,却仍然一头雾水。“可这上面没有扳机。”

“不需要。”

“那要怎么用?”

“用意念。”

俄洛伊皱眉道:“我不明白。”

“瞄准目标,然后要求武器射击。想想你是怎么和你的神沟通的。本质都是运用你的精神。”

俄洛伊又皱起眉。她用意念来驱动它……可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让我来示范一下。”

赛娜走进靶场,她静静听了有一会了,此刻才出言打断。

“你……搞定了?”卢锡安几人愣了一下,然后纷纷出声。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赛娜手中的新物件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我的新武器。”

“不不……你怎么造出来的。我的意思是,既没有打铁的声响,也没有足以熔铸金属的热量,那个熄灭已久的熔炉也没有启动……”良久,卢锡安才带着几分荒谬的表情,不可置信地发声。

在赛娜手中赫然是一柄巨大的火炮,比她的人还要宽阔厚实,一块门板一样的方正圣石组成了巨炮的前端,上面呈放射状发出几条贯通整个炮身的裂纹,像是将许多碎片强行拼凑而成。沉重的黄铜护手嵌在圣石之后,作为护手和炮柄被赛娜握在手中。

虽然整个武器不伦不类,但无人能够否认,这武器蕴含的力量感快要从它的形体满溢而出。

“别犯傻,卢锡安。”赛娜瞥了他一眼,“你忘了吗?圣石不像金属那般需要熔炼,只需要坚定的意识便能驾驭它们。”

她站到众人身前,将体内黑暗和光明的双重力量引导到巨炮中。圣石整齐划一地动了起来。

它们都是哨兵遗留的武器。而赛娜在锤石灯笼中的那些日子也并非一无所获,她利用自己体内诅咒的力量,把黑雾抽进自己体内,切断了它对灯笼中其他灵魂的掌控。在她解放的那些灵魂里,有曾经的哨兵,掌握着早已失传的知识,还有对圣石武器的深刻认识,

她手中的这柄巨炮,组成它的圣物石块都是已故哨兵的遗物,每一块都曾多次传承转手。他们当中有男人、女人、父亲、姐妹,全都被黑暗夺去。但当赛娜握住她的武器,她也握住了他们的光,就在这巨炮的双膛中闪耀着。

她对准了目标。

突然,火炮上爆出闪电般的强光,一道炙热的白色光束从石尖射出,在空中留下几何形状的痕迹。光弹射入铁甲,将其与支架一起撞飞出去,摔在房间的尽头,就像是被一匹愤怒的战马狠狠地迎面撞上。

俄洛伊惊得目瞪口呆,赛娜则冲着她们眨眨眼睛。

“……好吧,这威力也出乎了我的想象,难怪你执着地想要换把武器。”卢锡安嘟囔两句,然后朝着俄洛伊道,“你也看到了,圣石武器的威力,它们和消灭怨灵的使命是绝配。”

“我的意思是,你们大可以用这里的武器武装自己。并且,既然你们芭茹人同样有着对抗蚀魂夜的教义,那么光明哨兵不介意在这件事上多个盟友。”

“圣石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把它用于交易,换取更多的帮助。当然,圣石的制备之法是不传之秘,请你们谅解。”

赛娜站到卢锡安身后,显然对于这一考虑也是十分认同。

对于这个提议,俄洛伊欣然接受,诚恳道:“很高兴你们并不是那种迂腐和敝帚自珍的人,我想芭茹和比尔吉沃特都十分乐意获取这些强大的武器。”

“只是说这些还是太早了些,千万不可轻敌,人只有活着才能实现对未来的规划。”

“你可以帮他们挑些趁手的武器。”俄洛伊回头看了看派克和小萨拉,“至于我嘛……”她笑了笑,拾起脚边巨大的“神悉”举重若轻地挥舞了一下,“对于娜伽卡波洛丝的真者来说,虔诚的信仰便是无坚不摧的武器。”

派克随后摇摇头,拒绝了哨兵们的好意:“我也不必,深海的力量足以颠覆这座岛屿。”

赛娜与卢锡安面面相觑,“好吧。”赛娜苦笑一声,走到萨拉面前蹲下来。她从腰带上抽出一柄匕首。

“这可不是从这库房里搜到的,而是当年我加入光明哨兵时,我的导师,也就是卢锡安的父亲送给我的,他希望我能摆脱自己背负的诅咒。”

萨拉好奇地接过,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喜欢上了这柄精致小巧的匕首。这柄圣石短匕没有打磨过的锋刃,不会误伤到肉体,蕴含的力量却足以对寻常怨灵造成致命打击。

萨拉爱不释手地来回打量,好半晌,她却强忍着眼中的喜爱,依依不舍地还给了赛娜:“既然意义这么重大,我就更不能要了。我相信各位大哥哥大姐姐能够保护好我,我会很安全的。”

瞧着这个小女孩懂事的样子,赛娜不禁心里又生出许多怜爱:“不,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把它赠予你。哨兵的使命便是给饱受蚀魂夜困扰的人们带来光明,希望有着这把圣石匕首的护佑,你也能安全地回到自己家中。”

“光明的力量便是伴随着武器,如此在人们手中一代代传承的。”

卢锡安也在赛娜身后露出微笑。

萨拉重重地点点头:“那……以后我也能成为像你们这样的人吗?”她仰着头,睁大的眼眸中透出希冀与向往。

赛娜欣慰地笑了笑,她温柔地抚摸萨拉蓬松的头发,却没有正面回答:“等你长大后,如果你真正了解了蚀魂夜和我们的责任,依旧坚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