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准备

“刚才厄运小姐说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谈及正事,阿狸也迅速恢复正经:“传说暗影岛的前身是福光岛,作为千年前的魔法之都,福光岛的首都海力亚收藏着数不尽的魔法圣物,法球的构件便是一个宝藏猎人从海力亚的遗迹中发掘出的。”

“所以,伊默,我们要去暗影岛是吗?”

“这可不是由我决定的,毕竟你才是我们此行的雇主。”

是作为一个没有过去的游魂徘徊在符文之地,窃取着人们的情感和记忆,享受着当下的欢愉,还是遵循着血脉的呼唤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哪怕是以身涉险深入亡灵生物的大本营?

只是迟疑了数秒,阿狸心中就有了答案,脸上的犹豫都化作坚定:“我要去!”

但是,亚索先生和伊默都不是坏人,不能让他们因为我陷入危险。能这么顺利找到身世的线索,他们已经是帮大忙了……

“两位,前途未卜,也许我们也是时候……”

“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阿狸还未说完,闻弦知雅意的亚索就打断了她,耸耸肩道,“雇佣是个危险的活儿,在接受你雇佣的时候,我们就做好心理准备了。黑雾虽然危险,但我们三人合力也未必惧怕,灰港的蚀魂夜正好拿来练手。”

玩忽职守已然酿成大错,不能重蹈覆辙了……赎罪之道,从承担自己的责任开始。

“不错的。”

伊默鼓励似地拍了拍阿狸的肩膀,“要去暗影岛的话,你也需要一艘足够坚固耐用的船,才能抵挡沿途海兽和海上亡灵的袭击。不如等到调查完灰港之后,我们再一道前往。”

“厄运小姐为我们准备的船……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阿狸微微睁大眼睛,对于亚索先生与伊默的反应,一时间心中满是感动。

这就是……同伴吗?

伊默微微一笑:“好啦,探索灰港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现在咱们先回旅店修整一番,做些出发前的准备。亚索阁下,你不妨带着老板再去找到那个黑商,购买些实用的魔法物品,毕竟我们留下不少余钱。”

“至于我,在解决一些私事后,我也正好去拜访一下城里的其他人。探索灰港这件事符合不少人的利益,应当能寻到帮手才是。”

……

直到暗裔骨镰表面的最后一道猩红色裂缝也被泛着青光的鱼油覆盖,感知中象征着不祥的血腥气息尽数消去,手中价值千金的提炼自琢珥鱼的魔法青油也恰好用尽,精神紧绷的伊默才微微松懈,长长吐了口气。

耳边隐隐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咆哮,伊默却放松心神,露出笑容。佐兰妮越是气急败坏,越说明情况在向着对伊默有利的一面发展。用上一整瓶青油来加固封印,里面蕴含的魔力足够佐兰妮安分几个月了。

距离晚上还有数个小时,这段时间可以在城里逛逛,寻找潜在的帮手。

作为同伴,伊默的心思缜密、计划巨细无遗早已得到了亚索与阿狸的认可。因此将探索灰港的其他准备放心地交给了他,亚索阿狸二人则是在商店中采购了一番,譬如据说燃烧起来能驱逐死灵的女王草,譬如用鲸鱼粪便制成的、在黑雾中也能正常燃烧的守夜烛,只要是可能用得上的物资,二人都准备了一些。各自回房短暂地补觉之后,他们在男爵旅店解决了中餐。

今天餐馆提供的特色菜是爆炒海兽尾,只是不知那些形似章鱼须的蜷曲触手是没有被厨师处理妥当,还是厨师特意没有烧得全熟,以此保留些许海兽的原味。当侍者端着餐盘放到亚索面前时,那几根裹着酱汁的灰白色海兽尾还在收缩痉挛,微微颤动,让亚索的眼皮也一阵跳动。

阿狸则心不在焉地等待着伊默的归来,观察着大厅的其他餐客来打发时间,对于她来说,观察人类的生活是一件有趣的事,特别是在改变所处的环境后。艾欧尼亚与比尔吉沃特的人文是不一样的,这里的芸芸众生会带给她新的感悟。

……

某片远离陆地的海域上,背负着巨剑的血色战士忽地停在了空中,疑惑地四下张望。

“气息再度消失了……我的同胞,你身在何处?又处于何等的变故中?”

寻找同胞的连番波折让战士几乎要失去耐心了,他在原地默立了片刻,发出一声低啸,鼻间喷射出两道血红色的气流长龙,身后恶魔般的肉翅鼓荡起劲风,朝着既定的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经过的海域,浅表的鱼类纷纷翻起鱼肚白,深层的各种海兽则瑟瑟发抖缩成一团,血肉长出触手般的肉芽、异化出不该有的器官,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畸变。

……

幻影港口崴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忍者打扮的女子攥着一张手绘的人像,踹开又一家店铺的大门:“老板,可曾见过这个人?”

瞅着女忍者另一只手握着的镰刀,老板明智地咽下要骂出口的脏话,仔细打量了画中的男子,摇了摇头。

在店内其余几个客人也否认之后,阿卡丽叹了口气:“多有得罪。”快步离开店铺,向着下一家跑去。

一直到日暮西垂,在港口旁的一家旅店,阿卡丽终于有了收获。旅店老板盯着伊默的画像皱眉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般地一拍手:

“我有印象,一个多月前我似乎看到他与一个女子结伴,登上了前往比尔吉沃特的货船。”

老板话还没说完,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只感觉店里的温度突然间下降了许多。

阿卡丽双眼冒出凶光,冷冷地笑了一声:“比尔吉沃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