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从远处就能听到人们的嘈杂声,完全混杂成一片。府邸外的人群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拨,神情各异,一边是听闻艾瑞莉娅出现前来围观的普通民众,热情空前高涨,哪怕是平素里高高在上的兄弟会大小领导就在旁边,他们也不虚了,艾瑞莉娅的到来让他们有了底气,一些兄弟会成员作出威吓的表情,群众们也狠狠瞪了回去。
“蠢货。”兄弟会的高层们扫了一眼没长脑子的手下们,懒得理会,压低了声音忧心忡忡地交谈,脸上都带着凝重和警惕。时不时的,其中一些人会向府邸的方向瞟上一眼,强行压下内心的不安。街上的气氛十分紧张。
虽然对于欧克瑟统领的实力极为信任,但他的对手更让高层们惊惧,那可是艾瑞莉娅,刀锋舞者,艾欧尼亚活着的传奇,也是他们最不愿见到的人。
既然你离开了,就安稳过你那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就好了,还出来干什么呢?这是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内心写照,但他们只敢内心腹诽,却在面上不能表露,只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府邸内战斗的结束。
自欧克瑟进入府邸后不久,里面就传来了激烈的交战声,不断扬起散发出的烟尘,昭示着战况的激烈,每一下金铁撞击,都像是砍在他们身上一样,让这些高层汗毛倒竖。
直到交战声渐渐停歇,府邸里安静下来,守在外面的高层惊疑不定地对视,直到看到弥漫的烟雾中,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不是欧克瑟,是艾瑞莉娅。
一众高层内心猛地一沉,面色发白,如果连欧克瑟统领都阻止不了艾瑞莉娅,那在普雷西典,艾瑞莉娅真的就能为所欲为了。一个高层强笑着迎了上去:“刀锋舞者,欧克瑟大人呢……”
“我没事。”
欧克瑟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拖着剑跟在艾瑞莉娅后面走出来,步履沉重,满脸疲惫:“现在这里由刀锋舞者阁下说了算。”
“这……”
高层们面面相觑,欧克瑟大统领的强大他们都心里有数,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配上名匠所制的盔甲和附魔武器,在整个兄弟会里都没有几个人敢说能稳赢他,但他从烟雾中出现时却极为狼狈,盔甲破烂,反观艾瑞莉娅,只是有些呼吸急促,除此以外跟个没事人一样,就像刚才与欧克瑟的对战对她来说只是一次轻松的运动。
高层都知道欧克瑟是抵抗军出身,很难不怀疑他是否只是逢场作戏,假装输给艾瑞莉娅。
另一名高层委婉地说:“统领大人,您要是认输,对大王恐怕不好交代……”
欧克瑟脸色一沉,将大剑重重拄在地上:“我全力以赴亦不是她的对手,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还得感谢她手下留情,未取我性命。你们若是质疑我,大可以亲自出手,谁拳头大,这里就是谁说了算!哪怕大王前来质问我,我也是同样的说法。”
“但恐怕你们打包在一起,都不是刀锋舞者的对手。”
听得统领语气不善,说话那人头一缩,悻悻地回到人群中。
再没有质疑的声音传来,欧克瑟缓缓道:“刀锋舞者阁下大动干戈,邀请我等前来,若是有什么打算,请自便吧。”
艾瑞莉娅点点头。这段时间里她扫视了一遍兄弟会的高层,却没发现自己想见到的人,正想出言询问,就看到街道尽头,又是一股人马,同样是兄弟会的打扮,但高层见了他们,却脸色一沉,面露厌恶起来。
领头的正是俄里翁,艾瑞莉娅曾经的同袍,他兴奋地挥起手:“艾瑞莉娅,你终于来了!”
任务失败以后,高层质疑俄里翁的动机,怀疑他做事不利,削了他的职,将他软禁起来。但俄里翁没有坐以待毙,偷偷联系同样对兄弟会行事不满的同胞,并且联名寄出信件,终于等到了艾瑞莉娅的到来。
普雷西典城内的高层全都因为艾瑞莉娅的到来离开了岗位,疏于防范,俄里翁抓住机会,打晕了看守他的守卫,和同胞会合,一起前来寻找艾瑞莉娅。
“这些都是值得信任的兄弟们,心怀赤诚,不像这些人早已被权力腐蚀了内心。”
“很好。”艾瑞莉娅露出笑容,“收缴他们的武器,严加看管,彻查兄弟会内的账册和各项指令记录,由群众检举,哪些人带头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把他们的罪证都查出来。如果廉洁清白,没有过错,恢复原来的职位,罪恶深重的,交由法律审判。”
“若是有贪污,横征暴敛的,钱财和宝物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我既往不咎。你们也可以相互检举,检举有功可以酌情减轻处罚……”
一条条指令发布下去,俄里翁兴奋地一一应下,然后满怀期待地问道:“艾瑞莉娅,你终于打算重新入主兄弟会了吗?这些同伴们都受到了你事迹的感召,他们大部分是为了追随你,才加入我们的。”
“不……”
艾瑞莉娅犹豫摇头,“只是人们的呼声太高,整肃兄弟会的行事罢了。我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俄里翁有些遗憾地点点头,很快调节好心情笑道:“没关系,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再次跟随你的脚步的。”
相比于以前决然地离开,至少现在她的口风没那么紧了,艾欧尼亚总会等到她回归的。
至于那些被包围起来的兄弟会高层,没有几个人屁股是干净的,不少人想到自己犯下的事,按普雷西典的法律足够被判几十次死刑了,顿时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人色厉内荏:“艾瑞莉娅,你没有资格干涉兄弟会的内务!”
“难道你妄想把自己的意志凌驾于法律之上吗?”
然而换来的只是旁人的冷笑,若是论无视法律,兄弟会早就这么干了。
至于那些还妄图动手反抗,垂死挣扎的,则被艾瑞莉娅操控飞剑无情地洞穿身体,剥夺生命。
哪怕是温柔的小艾姐姐,为了艾欧尼亚的和谐和人民的稳定,也可以展露铁血手段。
随着一些顽固分子被击毙,其余的兄弟会高层垂头丧气地认命,乱糟糟的街道逐渐恢复秩序,艾瑞莉娅看向普雷西典城外,纳沃利更远的方向。
这只是普雷西典一城之地,兄弟会的触角遍布整个纳沃利和大半个艾欧尼亚,还有许多地方的兄弟会分部需要去阻止。伊默踏上旅程,是为了阻止蚀魂夜,攘外,自己则是为了人民的稳定,安内,两者同样任重道远。
她与伊默行走在同样的路途上,都对艾欧尼亚有着重大的意义,因此,艾瑞莉娅不会停歇厌倦,反而斗志满满。
……
在灵界中穿行了一段路,回到了两人先前的位置,旁边的树桩上拴着两匹马。这里是伊默与阿卡丽先前所在的位置,本来楠熙已经近在眼前,但阿卡丽眼尖,看到山道上的均衡一行人,正打算离去。情急之下,伊默和阿卡丽只能撇下马匹,于灵界中通行截下慎大师。
阿卡丽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伊默知道这个事实对阿卡丽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些。劫确实是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但实实在在是个忠义之人,影流成立背后的秘密也让阿卡丽动摇。
她现在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